第二百一十三章 雪中送炭
哨兵們起初以為歐陽明在開玩笑,又一看,覺得他蠻認真地樣子,崔班長說道:“歐陽書記官,你別嚇大夥兒呀,哪有這麼嚴重的事?”歐陽明板起臉,嚴肅回答:“我真不是嚇大家,咱們這兒缺少醫療裝置,以後給你們做個檢查,到時候就知道厲害了。”幾個士兵鬨堂大笑,似信非信。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換崗的哨兵準時到來,雙方經過簡單交接後,崔班長和手下返回宿營地。趁著交接間隙,邱木林本想把小任和小馬帶出去,但眾目睽睽之下目標太大,根本無法得手。
小任和小馬都看出端倪,異口同聲對邱木林說:“邱排長,您快走吧,不要管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邱木林還在猶豫,歐陽明也走過來,催促道:“快翻牆走!交接只需要五分鐘,等他們回過神就晚了!”邱木林無可奈何,扔下一句:“過幾天我再來。”爾後一個箭步躥上圍牆,縱身躍下,消失在夜幕中。
邱木林返回原地跟冉老五等人會合,冉老五聽說見到歐陽明卻沒救出來,急得直跺腳,連聲埋怨。邱木林不想向他過多解釋,簡短說道:“責任由我來負,回頭我給大王答覆。”一行人打道回府,照原路朝山寨走去。
晃盪了大半夜,歐陽明睡意全無,石小翠被抓了,關在什麼地方,能不能去探望,這些都是問題。直覺告訴歐陽明,這件事不能著急,得慢慢來,石小翠何等聰明之人,怎麼會夜闖敵營,必然有她的打算。
石小翠睡在禁閉室木板床上,卻心無旁鷺,很快進入夢鄉,甚至輕微打起鼾來。石小翠之所以如此坦然,並非心理素質過硬,而是胸有成竹。在世人眼中土匪遠比軍人可怕,因為他們無法無天,佔山為王,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然而令人膽寒的“贛南虎”都被治得服服帖帖,何況訓練有素的中央軍?
凌晨六點,正在打盹的歐陽明被軍號聲驚醒,該出早操了,他不是基層連隊戰鬥人員,不必出操,但必須趕在營長洗漱吃飯前把準備工作做完。七點是早餐時間,歐陽明慢騰騰走進軍官食堂,按照慣例,炊事兵給他舀了一碗稀飯,饅頭、雞蛋和鹹菜自己拿。
喝下一口熱粥,歐陽明正要拿饅頭,忽然想起石小翠,她有吃得麼?被敵人俘獲,肯定不會有好日子,保準關在黑屋子受罪。歐陽明感到一陣難過,不由自主多拿了三個饅頭和兩個煮雞蛋,擱在飯盒裏,小心蓋上。
這一幕被營長勤務員看在眼裏,打趣道:“歐陽書記官,昨晚沒吃飯啊?這麼多饅頭雞蛋吃得了嗎?”歐陽明不好意思笑笑,敷衍道:“我喜歡吃饅頭雞蛋,小時候經常餓肚子,能多吃點就多吃點。”“是的呀,我也是。”勤務員深有同感,轉身給營長送早餐去了。
石小翠也被軍號聲吵醒,隨即聽到操場上響起跑步聲,油然響起在部隊時的情景,觸景生情,不由得感傷起來。傷心半晌,肚子咕咕不停叫喚,該到吃早飯時間了,石小翠走到門口,臉貼到禁閉室小視窗前,大聲喊道:“當兵的,本小姐餓了,快送些吃得來!”
衛兵沒理睬她,石小翠又連著喊了幾聲,衛兵煩了,罵道:“嚷啥嚷!老子還沒吃吶,滾一邊涼快去!”“好啊,你等著,本小姐出去後有你好看的!”石小翠嘴巴不饒人,但肚子餓得不行,說話已經有氣無力。
“歐陽書記官,您怎麼來啦?”門外衛兵似乎在給什麼人打招呼,石小翠一愣,忙趴在視窗觀望,一個年輕軍官端著飯盒走來,身影十分熟悉。“聽說昨晚抓了個女土匪,我來瞧瞧,是不是長得青面獠牙,像個惡鬼?”歐陽明笑嘻嘻回答,同時揭開飯盒,拿出一個雞蛋遞給衛兵。
“謝謝書記官!您說得沒錯,確實抓了個女土匪,不過蠻漂亮,倒像美女蛇。”衛兵邊剝蛋殼,邊笑著調侃。“哦?是嗎?”歐陽明饒有興趣靠近禁閉室,趁衛兵不注意,把飯盒從視窗遞進去,石小翠趕緊抓起饅頭和雞蛋,狼吞虎嚥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