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你去吧！”歐陽明衝衛兵擺擺手，衛兵押著石小翠走了，石小翠一邊走一邊扭頭觀望，這個聲音太像歐陽明瞭，他怎麼會變成白軍了？莫非已經投降叛敵？懷著一肚子疑問，石小翠被關在禁閉室等候進一步審查。

    歐陽明走在最前面，邱木林和兩名衛生員緊跟其後，一步步走向大門口。軍營有嚴格規定，除非執行特別命令，晚上九點以後不準任何人出入，門口哨兵見有人過來，如臨大敵，齊刷刷端起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歐陽明等人。

    “什麼人？站住！口令？”哨兵班長喝問道，“我軍必勝！別開槍，我是歐陽書記官！”歐陽明連忙回答，“哦，是歐陽書記官啊，你到大門幹嘛？是不是營長有什麼指示？”哨兵班長對其他人揮揮手，示意把槍放下。

    歐陽明從上衣衣兜裡掏出一包香菸遞過去，笑嘻嘻說道：“沒啥指示，他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來，接著，弟兄們辛苦了，這是營長打賞給大夥的。”哨兵班長接過香菸，在燈光下瞥了一眼，樂呵呵應答：“嚯，還是‘哈德門牌’吶！多謝營長大人了！”

    其實這包煙是歐陽明私自藏匿起來的，營長嗜好抽菸，每天三包，雷打不動，以前都是勤務兵幫他購置，歐陽明來了之後就成了他的工作。爲了拉攏下層官兵，歐陽明“十抽一”，也即是十包截留一包，漸漸積累了不少香菸，以備不時之需。

    軍營內不準喝酒賭博，吸菸成為最普遍的愛好，但軍餉有限，絕大多數人都省著抽，尤其那些大頭兵，抽兩支好煙更是一種奢望。吸著香菸，幾個哨兵喜笑顏開，像娶了新娘子的新郎倌，紛紛向歐陽明道謝。

    趁著他們高興，歐陽明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隨口說道：“聽說你們這邊有人拉肚子，營長很重視，要我把衛生員帶來，是不是有這回事啊？”“沒有呀，誰說得？咱們排好端端的，誰在造謠？”哨兵班長有些氣憤，旁邊一個哨兵湊過來插嘴：“班長，好像三班有人拉肚子，您不要把話說早了。”

    歐陽明順勢說道：“就是嘛，你們二班沒有不等於其它班沒有，三班是不是快來接替你們了？”哨兵班長點點頭，回答：“快了，還有半個小時。”歐陽明把邱木林拉到旁邊，耳語道：“等會兒交班後你們找個機會逃走，實在走不了你先離開。”

    邱木林心領神會，悄悄扯了一下小馬的衣襟，小馬立即迴應，微微點頭，伸手挽住小任手臂。小馬湊到小任耳畔悄聲說道：“儘可能讓邱排長安全撤離，我們能走最好，實在不行就留下，以後有機會再說。”小任點頭不語，這種情況下讓邱木林先走她們留下，是唯一選擇，也是明智之舉。

    歐陽明站在哨兵班長面前，東拉西扯，他並不擅長閒聊，但爲了掩護邱木林等人，如今不得不硬撐著和哨兵們周旋。如何把敵人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呢？歐陽明腦子開始飛速轉動，微風吹來，香菸散發出嗆人的氣味，歐陽明不由得劇烈咳嗽起來。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歐陽明感覺找到話題了，那就是：吸菸有害健康！對此中醫有獨到見解，阿巴曾經治療過不少肺炎患者，大部分有吸菸史，而且是癮君子，煙癮很大，類似白軍營長。長期過量吸菸對身體會造成嚴重損害，不亞於任何一種毒品，吸菸者本人卻惘然不知。

    “喂，崔班長，你曉得不，長期過量吸菸對身體不好？”歐陽明關切問道，哨兵班長正在抽第三支菸卷，聽到這句話停下來，反問道：“有啥不好？我覺得蠻好嘛，俗話說：飯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說明抽菸那種滋味跟神仙一樣，還不好啊？”

    歐陽明笑笑，耐心解釋：“菸草裡面含有一種叫‘尼古丁’的有害物質，如果長期大量吸菸，這種物質就會在人體殘留下來，損害身體，尤其對肺部傷害最大，無法治癒。”歐陽明的阿巴不可能告訴他這些，關於香菸化學成分的論述來源於孫老爺，還給了他有關書籍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