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再進疫區
經過深思熟慮,蘇炳瑞把想法告訴老伯,決定再次進村。這次老伯沒有阻攔,語重心長說道:“小蘇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幫不上忙,要靠你自己。”蘇炳瑞驀然不語,老伯的苦衷他當然清楚,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出了事他倒可以一走了之,可老伯不能,還得繼續生活下去。
老伯雖然不方便出面,但力所能及給蘇炳瑞提供幫助,對寄往賈家寨的郵件給予指導。一番挑揀後,老伯指著兩封郵件說道:“先送這兩封吧,他們是烈屬,和我一樣,家裏只剩一個人。生活比較困難,一個殘疾,另一個老邁,都是村裏的五保戶。你帶些吃的去,代替我看望他們。”
其它郵件老伯也逐一講解:哪些是病患家庭,哪些是軍屬家庭,哪些人容易接近,哪些人不好打交道……。蘇炳瑞默默記在心裏,假如沒有老伯指點,貿然闖進去,不知要惹多大禍事啊!
最後老伯說道:“當年老古也像你這樣,碰了不少釘子,幸好遇到老村長,把他帶進村,挨家挨戶走訪,順利完成投遞任務。老村長是我的二叔,可惜得病走了,這該死的瘟疫,害死多少人啊!”
老伯噙著淚花,聲音微微顫抖,蘇炳瑞心中也十分難受。親人離世,骨肉分離,是人間兩大悲哀,相比之下,蘇炳瑞還有爹孃,夠幸運了。那一刻蘇炳瑞真想成為一名醫生,把傳染病人徹底治癒,讓老百姓過上健康無憂的好日子。
第二天吃過早飯,蘇炳瑞挎上郵包,準備進村,老伯阻止道:“這時候不要去,寨子裡病人多,要不沒有起床,要不還在煎藥,你進不了門。我到河邊打幾條鮮魚,等會兒你帶去,怎麼給,回頭告訴你。”
“阿伯,我和你一道去嘛,有個幫手,可以多打幾條。”蘇炳瑞不會捕魚,密溪村只有小溪沒有河流,小魚小蝦不少,卻不見大魚。老伯欣然同意,拿起捕魚工具,爺孫倆沿著田坎,徑直向河邊走去。
這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從大山深處汩汩涌出,涓涓細水匯流成河,奔騰而下。老伯走到河邊,讓蘇炳瑞幫忙,搬來一堆鵝卵石,堆砌起來,形成一個小池塘,只留下入口。老伯為什麼要這麼做?蘇炳瑞很想知道,但老伯脾氣火爆,怕惹他生氣,只得緘口不言。
只見老伯挽起褲腳,走入水中,往小池塘拋灑苞米粉,撒完後走到河中間,開始拍打河水。蘇炳瑞不解其意,禁不住好奇,也下水跟著拍打,一時間水花亂濺,吆喝聲不絕於耳,好似趕集售賣的商販。
隨著拍打吆喝,水下魚群被驚嚇驅趕,紛紛涌入池塘。池塘內有苞米粉,魚群飢不可耐,進來就不走了,歡快覓食。蘇炳瑞細細觀望,竟有數條之多,大的尺餘長,小的也有一掌長短。這些魚兒活蹦亂跳,不顧一切,直往池塘鑽,好像那裏是避風港。
折騰半天后,從池塘撈起來的魚兒裝滿了兩個大陶罐,蘇炳瑞估算了一下,有二十多條之多,大獲全勝。回到老伯住處,老伯又到菜地採摘了各類菜蔬,殺掉兩隻大公雞,拾掇乾淨,切成塊,分裝入幾個瓷碗,讓蘇炳瑞帶走。
臨行前,老伯從衣櫃裡找出一枚棉布做得紅五星,別在蘇炳瑞胸口上。見蘇炳瑞疑惑不解的模樣,老伯解釋道:“這是老古留下的印記,表明郵遞員身份,這樣村民就不會攆你了。”蘇炳瑞撫摸著紅五星,腦海裏油然想起古有才辛苦奔波的身姿,再次產生由衷敬意。
挑著豐厚物資,蘇炳瑞走在進村的路上,情況和昨天差不多,關門閉戶,鴉雀無聲。按照老伯的意思,第一家收信人姓翁,就是老伯所說得五保戶之一,單身殘疾,生活比較困難。第二家收信人姓賈,也是五保戶之一,年逾九旬,日常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照料。
按照老伯指點,蘇炳瑞很快找到翁大叔房屋,和預料不大一樣,房屋陳舊但不破爛,顯然經過精心修葺。後來才知道,翁大叔的房屋住了幾十年,早已破舊不堪,幾乎要垮掉了。紅軍農村工作隊到達賈家寨後,第一件事就是修葺整理村民房屋,翁大叔作為受益者,住所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