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用心良苦
吉安警察局協助駐軍偵破的帶隊警長姓金,年近五旬,快到退休年齡,故而工作上不大用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由於金警長是警局老人,和兩任局長關係不錯,所以其他警員敢怒不敢言,相應也影響了工作熱情,鑼齊鼓不齊,人心一片渙散。
阮氏兄弟從省警校畢業後,遵循父母之命,分配到縣警局工作。起初乾片警,接著是巡警,最後纔是便衣偵探,經歷了四年曆練,但始終見不到出頭之日。
按理說他倆年輕有為,為什麼升遷緩慢?原因很簡單:他們是“三無人員”,無靠山、無錢財、無人脈。警察局正式在編警員一百多人,後勤人員二十多人,要想出人投地談何容易?
吉安是個小地方,幾十年遇不到一件大案子,機遇忽然從天而降,刑偵隊人人都想參與其中,試圖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阮氏兄弟聰明過人,怎能不清楚這一點?然而金警長狡詐油滑,而且貪圖錢財,如何才能進入他率領的專案組?
兄弟倆經過反覆商討,終於找到一條捷徑,其他人都沒想到,突破口在金警長鄉下老孃身上。金警長雖然人品不咋樣,卻是實實在在的孝子,熟悉他的人都爭相讚賞,誇他堪比李逵轉世,是當代人楷模。
阮氏兄弟在琢磨人心方面勝人一籌,金警長即將退休,肯定會回到老孃身邊盡孝,但還需要大半年時間。老孃體弱多病,孤身一人,金警長時刻擔憂,無奈重任在肩,身不由己,這時候倘若有人主動關心陪伴,豈不是雪中送炭?
突破口找到了,怎麼達到目的?為此兄弟倆發生歧義,爭執起來。阮仁杰對弟弟說道:“阿義,我有個想法,思來想去,還是你合適一些。”阮仁義一向對兄長言聽計從,隨口應答:“哥,讓我幹啥,只管吩咐便是!從小到大我啥時候沒聽您的話。”
阮仁杰感到稍許寬慰,緩緩說道:“我希望你放棄這次參加專案組機會,以金警長名義去他老家一趟,照顧老太太兩個月。”話音未落,阮仁義屁股像被火燎一般,騰得站起來,嚷道:“哥,您在說啥啊?我又不是小丫鬟,憑啥去照顧老媽子?”
阮仁杰瞟了他一眼,慢條斯理說道:“你的心事我明白,換作我也不願意。要不咱倆換一下,等我把老太太搞定,然後讓你去專案組?”阮仁杰腦子還沒有轉過彎,怨氣未消,站著不理睬。
這種時候團結最重要,孿生兄弟之間也並非什麼事都息息相通,同是警探,誰不想幹出一番事業?在警校深造時,阮仁杰比阮仁義表現更突出,業務技能更全面,這一點阮仁義心服口服。如果在警局公開遴選,阮仁杰必定勝出無疑,而阮仁義就難說了。
另一方面,阮仁義是性情中人,容易衝動,相比之下,去照顧金老太太確實比較合適。知子莫若父,父母雙亡之後阮仁杰擔當起父親的角色,怎麼會不瞭解弟弟的秉性?阮仁義也清楚自己優劣,鎮定下來後細細思考,覺得兄長言之有理,不再胡鬧,星夜趕往金警長家鄉。
這件事瞞著金警長,直到老孃託人帶口信給他才知道。收到口信時警局正在舉行淘汰賽,最後剩下的人進入偵緝隊專案組,參與偵破駐軍軍需物資失竊案。阮仁杰作為第三批候選人,也在等著挑選,心裏卻像吃下顆定心丸,一點都不慌,他相信弟弟有那本事,可以把老太太哄得高高興興地。
阮仁義剛到鄉下時好幾天不適應,要吃沒吃的,要喝沒喝的,而且住草房睡木床,備受蚊蟲、老鼠騷擾。按理說金警長從警數年,斂財無數,老太太應該活得挺滋潤,為何如此寒酸?
這一切都是賭博害人,金警長嗜好賭博,輸了不少錢,本來說好要重新修繕老屋,卻被金警長把房資輸光了,害得老孃到頭來還居住在破草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