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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戰友相逢

    山寨上的土匪個個是酒罈子,喝下三大碗老白乾,屁事沒有,頭不昏眼不花,照樣直挺挺下山去。自古官匪一家,兵即是匪,匪也是兵,都有一個共同點:能喝酒嗜賭博,在韓東豫為首的這夥山匪身上得到集中體現。

    小分隊前腳剛走,伍老道緊接著便派心腹跟上,他自有打算:假如營救失敗,朝天發射兩顆訊號彈,即刻帶人下山增援。“贛南虎”知道這個計劃嗎?當然不能讓他知曉,伍老道急於表功,不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蔣紹明也一直在考慮小分隊善後問題。出發前賀副處長交代過,遇到緊急狀況時可以聯絡紅軍駐防連隊,及時策應邱木林等人。既然老道已經想到,不如順水推舟,加派人手,向山寨報信的同時也通知紅軍,協助小分隊撤離。

    最信任的人只有石小翠,藉口到山澗清洗紗布,石小翠孤身一人從後山走下去,抄小路趕上小分隊,跟在伍老道派的人身後。

    山路上形成奇特現象——冉老五和邱木林帶著四個土匪走在最前面,伍老道的探子與他們相距三四百米,石小翠又與探子相距三四百米。山高林密,彼此竟然都沒有發覺,也不碰面,就這麼一前一後走下山寨。

    歐陽明此刻正在幫白軍營長撰寫軍情報告,每週要寫週報,每月要寫月報,半年還要寫總結,年終也有總結,中央軍畢竟是政府組建的軍隊,比地方雜牌武裝正規得多。

    在此之前這個苦差事都是副營長扛著,這個軍官系保定軍校出身,打仗不行,文筆還湊合。歐陽明一來,正好接替,副營長樂得輕鬆,督查訓練去了。

    對於歐陽明來說,撰寫軍事報告無異於遇上攔路虎。公文不是詩歌,可以隨意發揮,既要按照規定格式書寫,又要邏輯嚴密簡明扼要,可謂一字值千金。那個副營長只是簡單說了些要點,歐陽明聽得如墜雲霧,還想多問幾句,副營長已經不見蹤影。

    幸好防區無戰事,歐陽明看過去年的報告,週報、月報、年報內容大同小異,照貓畫虎,這點本事歐陽明還是有的。營長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也知道軍事報告沒啥新內容,每次草草閱讀一遍就簽字上報,文書這個工作其實很清閒。

    被白軍擄來的兩個衛生員小任和小馬還不知道有戰友進入軍營,歐陽明事先有所耳聞,但未能證實,心裏老記著這件事。算起來離開紅軍駐地已經一週,歐陽明惦記著戰友安危,寫完報告後徑直朝醫務室走去,盤算著如何見到兩個衛生員。

    相比之下,小任和小馬比山寨上的戰友好得多,沒有受到虐待,更沒有被關進死牢,只是限制了人生自由,不準隨意出入軍營。她倆每天兩點一線,在醫務室與食堂之間來回走動,一旦離開這條路線,立刻有人過來干預,和軟禁沒啥分別。

    被擄的這段日子,兩個小姑娘成天以淚洗面,起初還鬧絕食,以死抗爭,炊事班大叔看不下去,開導她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中央軍不是土匪,不會亂殺無辜,只要老老實實給官兵療傷,總有出頭之日。

    兩名衛生員覺得有理,方纔放棄輕生念頭,恢復正常作息。然而對戰友們的思念與日俱增,度日如年,讓她倆備受煎熬。在這種時候,歐陽明出現了,如同晨曦陽光,掃去她們心中陰霾,豁然開朗,看到生還的希望。

    到醫務室看病計程車兵絡繹不絕,像趕集一樣,男人成堆的軍營來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紅軍,怎能不引發轟動?若不是白軍營長三令五申,不準滋擾紅軍衛生員,還不知會鬧出什麼糗事來!到醫務室與其說看病療傷,不如說過眼癮更確切些,至於某些連排長趁機揩油,動手動腳,更不在話下了。

    歐陽明來到醫務室,還有幾個士兵等著,只好排在後麵。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裡面的人還不出來,等候計程車兵開始躁動,大吵大嚷。小馬聞聲走出醫務室,細聲細氣說道:“不要鬧了,這裏是病房不是菜市!”

    吵鬧計程車兵像被馬蜂蜇了一樣,更加張狂,一個矮個子士兵指著小馬大罵:“你這小紅軍,不知好歹,要不是營長護著你們,早把你們奸了!”小馬氣得臉色發白,嘴唇哆哆嗦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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