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困難重重
按照蔣紹明醫生的計劃,聶春鳳離開兩老,馬不停蹄前往瑞金縣城最西端,那裏景況又大不同。聶春鳳到達之前就聽老伯說過,那裏是一片丘陵,連綿起伏,沒有高山叢林,只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褐色土地。
接連走了一天一夜後,聶春鳳終於站在這片丘陵之上,眺望遠方,果然如阿伯所言,滿眼盡是褐色泥土,僅有少數低矮的灌木叢在風中搖曳。為什麼相距不過一百多裡的地方相差如此之大?聶春鳳始終想不明白,或許這就是大自然巧奪天工的緣故吧!
這種地區怎麼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翻越過去呢?聶春鳳徹底犯愁了,在大山深處能夠結識阿伯那種好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恐怕再也不會有了。想到這兒,聶春鳳神色黯然,內心充滿悲觀失望,看來蔣醫生交待的任務無法完成了。
白軍設定的關卡究竟是什麼樣子?聶春鳳打算走之前去看看,回去好向蔣醫生彙報。順著山樑往西走,聶春鳳一共看到四道關卡,一道比一道嚴密,說句誇張地話:連只鳥都甭想飛過去!在聶春鳳後來的陳述中,詳細描繪了這四道關卡情況,真實可信,令人彷彿身臨其境。
第一道關卡由一個班士兵把守,位於國共雙方防區接壤處,與紅軍相互對峙,對方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聶春鳳仔細觀察過,第一道關卡比較鬆懈,只要持有國民政府發放的《居民往來通行證》便可暢通無阻。進出關卡的人主要是當地百姓,當然也不排除其中夾雜著雙方派出的特工人員。
第二道關卡增加了兵力,有一個排白軍守衛,兩道關卡相距僅千米,遙相呼應。要想透過這道關卡,除了《居民往來通行證》,本地人還必須出示戶口簿,外地人則需要保人作保,盤查也比第一道關卡更為嚴格。
第三道關卡兵力增至兩個排,不僅設定了關卡,還新增了圍繞著鐵絲網的籬笆,長度約一千多米,把國共雙方防區完全割斷開來。籬笆上密密麻麻繫着無數小鈴鐺,倘若有人硬闖必然觸動鈴鐺,導致身陷囫圇。
第四道關卡,也即是最後一道關卡,戒備也最嚴密,因為靠近國統區,透過這道關卡便無後顧之憂了。這道關卡對白軍十分重要,因此加派人手,從中央軍主力部隊抽調了一個加強連防守,彈藥充足,紅軍若想強行透過必定會付出慘重代價。
老百姓要順利透過這四道關卡,國民政府官方手續必不可少,除此之外,還不準攜帶違禁物品和管制用品。包括槍支、刀具、炸藥、藥品、食鹽、麪粉等,一旦發現當場沒收,違抗者輕則坐牢重則槍斃。
聶春鳳透過第一道關卡就再也過不去了,她拿不出戶口簿,也找不到保人,只有臨走前蘇區保衛部門給予的一本《居民往來通行證》。另外兩道關卡情況都是聽老鄉說得,絕大部分百姓都只過第一、二道關卡,僅有極少數想發財的商人偷偷夾帶違禁管制品闖後面兩道關卡,結果一去不復還,無端葬送了性命。
難道就此打住無功而返?聶春鳳實在無顏面對蔣醫生,考慮再三,決定停留幾天,找到過關的途經。天無絕人之路,她相信一定能夠想到辦法,透過敵人設定的重重障礙。
第一道關卡與第二道關卡之間有一處小集市,平常人煙稀少,每月逢雙趕集。趕集那天人流量陡增,是平時的兩三倍,這個集市不僅解決了附近村民的生計問題,同時也給防守官兵帶來便宜,可以買些菸酒茶之類的生活用品。
集市旁邊開著一家小客棧,只有四個單人房,其餘全是大通鋪,男性兩間、女性一間。來往商客以男性居多,女性較少,所以男性住得大通鋪逢場時均人滿為患,而女性的大通鋪即使逢場也少有人,聶春鳳就住在這家客棧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