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什麼，你是高高在上的將軍，你一聲令下，我們這些人就要爲了你出生入死，肝腦塗地，你和曾想過我們的死活？”

    “那麼多年，我為你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我得到了什麼？我孑然一身，一無所有，你叫我日後如何自處？！”

    “若是我不貪了她的功勳，我會有今天的日子嗎？”

    “你對我，何曾有過一點真心呢？”

    她仰頭嘲諷的大笑，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她好似看見了往昔，她好似又回到了戰場上。

    雲詞依舊是大將軍，她陪在雲詞的身邊，有說有笑，在死人堆裡面打滾，刀尖舔血，可那日子卻很是逍遙。

    如今，物是人非。

    他們都回不去了。

    錯了便是錯了。

    陳玉嬌也跟著紅了眼眶，她忍住了想要跪下求情的衝動。

    這是柳月自己犯下的罪過，她必須自己承擔，但是結果如何，她一定會陪同。

    好姐妹便是如此，有錯一起承擔。

    柳月長嘆了口氣，眼角餘光微微瞥向雲詞，望著她如今這副模樣，眼淚劃過臉頰，突然，她攢夠了一股勁，一頭扎向了大廳柱子上。

    ‘咚！’

    好大的一聲響動，柱子被撞擊的聲音，哭喊聲，驚呼聲，一瞬間，將柳月深深的包裹在了中間。

    “……”

    柳月撐著最後一口氣睜開雙眼，她看見陳玉嬌在哭，雲詞摔倒在了地上，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驚訝地表情，還有，可憐她的人。

    “柳月！你為什麼這麼傻，你怎麼能自尋短見！”

    陳玉嬌哭喊著訓斥她，將她抱在懷中，傻傻的替她捂住腦袋上的鮮血。

    她痛的已經沒有知覺了，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再有，只能這麼靜靜的盯著她，注視著她那張已經逐漸衰老的臉。

    “呵，呵呵，別，別哭，我死了，便是隨了你們的願，還了欠你的債……”

    “不，不是！”

    陳玉嬌崩潰大哭。

    “你何曾欠我什麼，當初你對我百般照顧，生怕旁人欺負了我，我如何會真的怪你，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聽了這話，柳月嘴角扯出一抹真誠的笑，她抓著陳玉嬌的手。

    “謝，謝謝。”

    柳月氣若游絲，好似隨時都會閉上雙眼一般。

    她望著跌倒在地的雲詞，眼中滿是愧疚，她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的疼。

    柳月撐著最後一口氣，她望著雲詞，張了張唇。

    “將軍，對，對不起，只願來生，來生在還你的債，我，我……”

    話還未落，她的手驟然垂下，眼睛緩緩閉上。

    柳月再也看不到雲詞了，這一切都結束了，她再也不必每日活在痛苦煎熬之中，原以為她是壞人，卻不想，壞的還不夠徹底。

    這幾年，柳月被心底殘存的那一抹良知折磨的體無完膚，一到深夜時分，她總是陷入夢魘難以分清夢境和現實。

    終於，她可以遠離塵埃了。

    柳月死後，雲詞好似變了一個人似得，每日吃齋唸佛，看什麼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原本她就好似一個跌落凡塵的仙子，如此一來，讓尚宇患得患失，總覺得自己要失去什麼一般，他每日守在她旁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柳月的墓碑是雲詞刻的，也是她找的地方下葬的。

    眠九清楚地記得，那日，雲詞說道。

    “若是再有來生，但願你莫要再遇見我這樣的人，不值得。”

    將軍府經過一番整改，被清除了不少眼線，在眠九看來就是別人放進來的眼線，雲詞特別吩咐過，不可傷害，直接逐出府去。

    明明事情已經結束了，可眠九卻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感覺，她反倒是覺得有一張網遍佈在她的周圍，她好似又陷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這繁華的京都甚是熱鬧，尤其是到了晚上，大街小巷，柳暗花紅，四處都是行人，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遍佈著人群。

    “賣糖葫蘆，賣糖葫蘆咯……”

    “熱騰騰的包子，熱騰騰的包子哦……”

    ……

    小攤販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街上雖然繁華，卻讓人覺得枯燥。

    不遠處的街頭，靠著湖泊旁邊，高高建起了一座閣樓，站在近出，能聽見裡面傳出的美妙琴音。

    在走進一些，似乎都能聽見男女的打鬧嬉笑聲。

    “大小姐，大小姐，不可，不可啊……”

    眠九穿著一聲紅色衣裳站在秦水閣門口，她一左一右跟著兩個男人，抓著她的胳膊往裏面走，關鍵是她也沒有反抗，反倒是一臉興致。

    小云一臉焦急的跟在後麵，著急忙慌的想要把她給叫回來。

    ‘琴水閣？’

    眠九在兩人的帶領之下很輕鬆的就進去了，這一進去一看啊，倒是真叫她長見識了。

    “哎喲，看著眼生的很啊，小九，你這是把誰家姑娘給騙過來了？”

    一個穿著花色衣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揮著衣袖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