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禾薇被聞到了點子上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捧著藥碗低著頭，悶在一旁一言不發。

    “小姑姑，出了這種事情你們怎麼能瞞著我？你扶我，我親自去看！”

    眠九無法想象出她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腦子裏大概也有一個畫面在不斷的拼湊，只見過去的一路上到處都是掛著的白綾，還有白色的絹花，所有計程車兵手臂上都纏繞著一塊白布，上面寫著一個‘忠’字。

    “這也是你們的主意？”

    “李青雲心裏頭難過，我們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她們不過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剩下的苦痛，卻還是要李青雲自己去承受。

    “行了，吩咐下去，把這些東西都給拆下來，軍營中以後不允許在見到這種東西，她原本就心情不好，每日在看這這些東西，你們不會逼著她胡思亂想嗎？”

    “好，我等會兒就吩咐下去。”

    尚禾薇也是沒想到這一點，被這麼一提點她是醒悟了。

    才幾天不見，李青雲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跟行走的竹竿一樣，那張臉呈蠟黃色，眼底有很明顯的淤青，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她這瘦了一大圈，身上的盔甲穿著也是鬆鬆垮垮的，每日沒命的操練士兵，要麼就是給自己下大功夫，完成各種突破身體極限的訓練。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李青雲站在臺上說道。

    “在戰場上面，沒有任何人會對你們仁慈！想要活下來，就要抓緊現在的機會，好好訓練，你們在這裏敷衍我，不訓練，偷奸耍滑，到了戰場上面，難道你們還一位誰會幫你們擋刀子嗎？！”

    她眼神十分可怕，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一樣，滿臉嚴肅，只知道訓練。

    “全部都給我負重跑完二十公里，一炷香之內，回不來的，今天晚上也沒必要吃飯了！”

    眠九和尚禾薇站著老遠都能夠聽見這聲音了。

    原本以為這些士兵們會反抗，誰料想她們一聲沒坑，背起地上的東西轉身就跑，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眠九驚住了。

    “她每天就是這麼訓練這些人的？”

    “嗯。”

    尚禾薇點頭。

    “這些士兵們開始還有怨言，吃了虧之後誰都不敢反抗了，我們不想看她每天消沉在營帳裡，索性也是沒有鬧出什麼大事兒來，讓這些人有一點保命的本事也是極好的，所以就沒有阻攔。”

    “唉。”

    眠九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

    看李青雲這樣子，是比自己想的要嚴重了很多。

    “青雲，你過來，看看，雲眠將軍醒了。”

    尚禾薇看她這幾天狀態不對，所以也就沒有通知她。

    “什麼？！”

    李青雲臉上帶著笑跑過來，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什麼時候醒得，怎麼也沒有個人來跟我知會一聲，我也好去看看將軍啊，你瞧瞧，我這一身全是汗臭味，將軍，您回去吧，等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虛假，像是在強顏歡笑，臉部的肌肉都已經僵硬了。

    眠九看著心痛。

    “青雲，我這才醒過來，你看看，陪我過去坐會兒？”

    “將軍，你都說了你才醒過來了，在這裏吹風算怎麼回事啊，尚副將，將軍這樣鬧，你怎麼也跟著胡鬧啊，這好不容易醒過來了，萬一受了風寒，你和我誰去擔責任啊？”

    “我看你分明是想要讓我變成一個罪人！”

    她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聽著不順心。

    但是卻可以從她的話裡頭聽出很多心事兒，以及她的故作堅強。

    “李副將，我做了午飯，你過來吃點吧！”

    不遠處二蛋提著食盒過來了，她臉上掛著高興地笑。

    “正好，賀芳，你今天中午做了什麼好吃的，將軍醒過來了，你快點替我扶將軍回去，順帶啊，把這些好吃的都給將軍，你可要親眼給我盯著將軍吃完，否則我饒不了你。”

    “這……”

    二蛋為難的提著食盒，有些不情願。

    眠九心頓時間涼了下來，面色更加難看了。

    她看了一眼尚禾薇。

    從前李青雲都管她叫二蛋，眠九到是不知道她還有個名字叫做賀芳，她這可真是性情大變了啊。

    也對，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這樣，小姑姑，你扶著我去她的營帳，你也正好與我們一道回去，賀芳不是做了這些飯菜嗎，夠我們幾個人吃吧？”

    她問賀芳。

    賀芳受寵若驚。

    “將軍哪兒的話，若是不夠我再回去多做一些，將軍這邊請，小心點，來，將軍我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