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多人都不併不期盼黎明。

    因為她們知道，一旦天亮了，將軍就要代替所有人去對戰了，而且，她鐵了心一個人都不帶了。

    男營裡面的男人們開始惶惶不能自安。

    “我說，要是將軍這一戰輸了，我們該何去何從啊？會不會一輩子被人當成叛軍，受人排擠啊？”

    “受人排擠是小事情，萬一丟了腦袋，沒了性命那纔是大事情！”

    ……

    王成一大早就喂好了烈火，它這一生火紅色的毛髮看的人熱血膨脹的，看上去給你普通的馬根本不是一個檔次，這匹馬身上更加有野性。

    也就只有將軍府的人才能收到這樣的好馬，讓馬臣服於她們吧。

    “今日我一去，若是無法歸來，一切就按照我們的原計劃進行，你放心，若是我沒有及時歸來，也定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們且不要自亂陣腳，一定要按照我們原定計劃進行。”

    她在三交代之後，得到了王成的鄭重允諾之後才駕馬離開。

    幾天時間沒見，李雨菲整個人顯得蒼老了不少，她那雙眼睛下面是濃厚的淤青。

    “李將軍，又見面了。”

    眠九手持利劍與她打招呼，兩人好似是許久未見的親屬，在一起敘話。

    李雨菲顯得心事重重，看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雲眠，我知曉你本意不是爲了謀權篡位，不如回頭是岸，隨我回去吧，就算是我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讓你枉死，不要在固執了。”

    她勸道。

    眠九覺得有點奇怪，為何李雨菲會突然勸她這個呢？

    “李將軍認為我還能回頭？”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道理不需要說她就應該能明白。

    李雨菲心裏面知道她肯定不會聽自己的。

    眠九看她今天十分奇怪，眼角餘光不自覺得朝著四周瞟去，她不由得問雲眠。

    ‘可有異常？’

    待雲眠查探了一番之後，她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周圍有埋伏，人不多，約莫二十多個人，跟昨天那些人很像，氣息時重時輕，不能斷定是不是昨天那些人。’

    她心底裏也算是有了數了。

    李雨菲之所以今天會過來勸自己，肯定是提前就知道了些什麼，看來今天自己說不定是要真的折在這裏啊。

    “李將軍，你我都知道，事情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了，就算是我跟你回去了，那白鈺容不下我，也不會讓我活命，既然如此，我倒不如賭一把，說不定成王敗寇，我也還有一點的勝算。”

    她說的十分灑脫。

    “雲眠，我與你娘交情匪淺，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你白白枉死，今日你沒有點勝算，若是你還行要離開，現在就動手擒了我，說不定還能突出埋伏。”

    眠九眼睜睜的看著她將手中的劍插在了地上，她空手拉住了韁繩。

    “李將軍，你這是……”要放水？

    她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她肯定不會真的對自己下狠手，就算今天是來的李青雲，她肯定也會做同樣的決定。

    只不過，今天來的若是李青雲，那傢伙肯定會想著用自己的命去換。

    罷了，今日來了，她就沒準備回去。

    “雲眠，動手吧。”

    看時間不早了，李雨菲催促她趕緊動手。

    “若是晚了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眠九笑笑。

    “李將軍那麼坦然，我雲眠也不是爲了苟活不擇手段的人，我不會走的，除非今天是我贏了你，堂堂正正的從這裏出去，只是還希望李將軍說話算話，撤兵十里地。”

    “你贏不了！”

    李雨菲說著有些生氣了。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呢。

    “雲眠，這根本不是兩個人的事情，這不是你我之間的仇恨，難不成你想要用一場個人之間的較量來決定勝敗嗎？就算是我離開了，白鈺也會讓別人帶兵來討伐你。”

    “只要那人不是你，就無所謂。”

    眠九不慌不忙道。

    “原本今日該是李青雲過來，我知曉你們身份特殊，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更加不適合見面，所以我親自來了。”

    “李將軍，我……”

    “唔……”

    眠九話還沒說完胸口卻突然劇痛了起來，她身子微微前傾，抓著韁繩手中的劍掉落在了地上。

    她趕緊胸膛裡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難受極了，那種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感覺從她的心底裏開始往四肢蔓延，隨即她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噗……”

    “雲眠！”

    李雨菲翻身下馬跑過去夫妻從馬上跌下來的她。

    “你怎麼了？雲眠！”

    眠九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了，她抓著李雨菲的衣角，死死地拽著，眸中帶著不甘，片刻間就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