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青雲雙眸中全是他一個人的樣貌，心裏眼裏都只有他一個人。

    他在對自己笑？

    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對自己主動的笑。

    “方纔，我只是擔憂你在裡面會吃虧，才衝了進來。”

    “哦？是嗎？”

    千羽扶著她坐在桌子旁邊，給她端來了一杯溫水。

    “喝點水醒醒酒。”

    李青雲端起來乖乖抿了一口。

    她摸了摸自己得臉，只覺得全身燥熱的厲害，尤其是看了方纔千羽那副模樣之後，她滿腦子都是他剛纔露出的笑容。

    “我沒有喝醉。”

    她雙手撐著下巴痴痴地望著他。

    “我只是多喝了那麼一點點而已，我還記得來這裏的路，我是專程過來找你的，今天要不是我趕到了，那老色鬼就要得逞了！”

    她憤憤不平的拍桌叫不平。

    喝醉的她那麼孩子氣，千羽反倒是覺得沒了平日的囂張跋扈之後的她是他見過的最可愛的人。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謝謝。”

    “不用客氣。”

    李青雲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

    “你今天可要真的好好謝謝我，多虧了我及時趕到了，要不然啊，你這會兒肯定讓那個老色鬼給欺負了。”

    她半眯著眼睛嘟嘟囔囔的。

    可見她心中執著，全然是掛念著千羽一個人的。

    原本她只是‘嘿嘿’傻笑了幾聲，不知道為何，沒過一會兒她又趴在桌子上面掩面輕顫，嘴裏發出細碎的啜泣聲。

    “我知道我欠你的，千夜是因我而死，若是沒有我，你們早就已經逃出去了，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

    她又開始一個勁的道歉。

    “這幾天晚上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千夜死的時候的場景，如若你沒有回來，他怎麼可能會慘死。”

    “我發過誓，要幫他報仇！”

    她眼中夾雜著仇恨。

    回想起那時，千夜一直抓著千羽的手，他眼中帶著深深的遺憾和不甘心。

    “千夜他說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便是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他是帶著怨恨離開的吧，他肯定也是恨我的吧。”

    李青雲趴在桌子上面，眼淚劃過鼻樑，一個勁的往下掉。

    “為什麼當時你要回來，你傻不傻啊，千夜是你最好的弟弟，你們是親兄弟，我不過只是一個外人，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

    “為什麼那麼傻，你們為什麼要回來啊。”

    她自嘲自問。

    李青雲只是醉酒了，她將心裏頭的話一個勁的往外倒，她看不見此刻別人的神情。

    千羽聽完之後眼眶也溼潤了，只是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陌生，千夜原來已經離開了這麼多天了啊。

    他這幾日都將自己關在這個帳篷裡面，若不是今晚將軍吩咐他們獻藝，說不定他現在還躺在那張床上。

    “對不起……”

    李青雲突然伸出雙手包裹住了他那隻冰冷的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早知道他會因為救我而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救我這條命，你們兩個是親兄弟，他死了你肯定會傷心，如果死的是我，你們兩個還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你們還是你們……”

    對啊，為什麼那天死的會是千夜呢？

    “好了，不許胡說了。”

    千羽梗咽片刻，將手抽了回來。

    感受到了空空如也的手心，她嘟起嘴，趴在桌子上面左右搖晃著手腕。

    “千羽，千羽……”

    她嘴裏喊著他的名字。

    他走了，是嫌棄自己是個麻煩吧？

    比起張不凡，他現在肯定是更討厭自己得，都怪自己讓他那麼痛苦，如果不是自己，他怎麼可能會那麼痛苦呢。

    突然，她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

    “唔……”

    她害怕的揪住千羽的衣領。

    酒意上頭，她揚起那張緋紅臉孔，從下巴朝他的臉看過去，他是千羽啊，他一直都是自己放在心尖上面的那個人。

    “千羽，我，我……”

    她打了兩個酒嗝，嘟著嘴。

    “好了，別說話了。”

    千羽被她這兩個酒嗝薰得腦袋發昏，將她安置在自己得床上，他彎腰給她蓋好被子，正欲起身，誰料想到她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領。

    他一個沒防備，直接摔了下去，壓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情意在空氣間流轉，就連這空氣都好似變得溫柔了起來。

    “千羽。”

    她把手伸出來抓住他的衣領。

    “千羽，我要娶你為妻。”

    “你！”

    千羽聽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愣住，他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青雲的酒意好似已經醒了幾分了，她那雙眼睛好似天空中的星辰一般明亮閃爍。

    怕他方纔沒聽清楚，李青雲又說了一遍。

    “我要娶你為妻，這輩子非你不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