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九並未挑選戰馬，當此事傳到了雲詞耳朵裡的時候，她心中先是一驚，隨即讓阿生將她的斬馬烈火牽了過去。

    一紅一白兩匹馬被拴在街旁小販擺攤的柱子上。

    小販的攤位上已經改立成了賭局。

    街上的人圍成了一堆，房屋裏，街道里，都是站的人。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兩人比試。

    雲瀲拉著她的胳膊祈求。

    “將軍，不可將戰馬拿出當兒戲，不可啊……”

    “好了，大局已定，我不會輸的！”

    當眠九看見那匹馬的那一刻起，她心中便已經做好了決定，今日無論如何，拼了這條性命也不可能輸。

    “大小姐，這是主母的戰馬，說是給了你了，你……”

    阿生欲言又止，不敢多說。

    如此一來，眠九便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了。

    眠九仔細望著烈火。

    這戰馬與普通的馬匹不同，它的頭始終高抬著不願意放下來，一身紅棕色的毛髮顯得那麼桀驁不馴，尤其是額頭上那一團烈火一般的印記，讓人只見一眼便無法在遺忘。

    “雲眠，我再問你一遍，是否真的寧可應了這斬馬之約，也不願娶我？”

    事情原本就已經成了定局，可夜闌仍舊不死心。

    他一遍又一遍的追問，只是奢求她能說個‘不’字，哪怕只是爲了敷衍，為他挽回幾分面子也好啊。

    可是得到的答案卻一次比一次肯定，一次比一次直接。

    “夜闌，我對你沒有半分情愛，我心中之人你已經看見了。”

    “若是此生我無法娶雲瀲為妻，我寧可終身不娶，孤獨終老。”

    又一次，眠九的話感動了雲瀲。

    雲瀲在一旁感動的稀裏糊塗的。

    路邊的看客們心動不已，尤其是藏在閨閣中的郎君們，都嫉妒雲瀲能夠有這麼一個愛他的人，更是爲了眠九這樣的氣魄而心動不已。

    “好了，開始吧。”

    眠九催促道。

    她就不信了，好歹她還有個小糰子可以臨場作弊，怎麼可能會輸給夜闌。

    “好，第一項，就比騎射！”

    夜闌咬牙說道。

    他看向那匹白色的馬的時候眼中滿是眷戀與不捨，足以看出他有多麼重視這匹馬了。

    阿洲站在一旁嘆氣，心中唏噓不已。

    “這匹馬是九皇子最愛的馬，取名為清水，從小便養在身邊，他素日裏更愛這匹馬，勝過於愛自己，如今卻……”

    她和阿生還有小云三人站在一起。

    拋去了夜闌和眠九之間的糾纏，其實誰和誰之間都沒有仇恨。

    “那還不是你家九皇子自找的。”

    小云爲了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阿洲無力反駁。

    “前面那個移動靶心，誰的箭先射在上面，誰便贏了！”

    “若是你輸了該如何？”

    眠九問道。

    她其實才是真的一竅不通，害怕別人看出，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旁敲測聽這個遊戲的規則。

    夜闌嘲諷道。

    “將軍你若是輸了，那邊自斬一條馬腿，輸了四場，那便砍下馬頭，懸掛於將軍府的牌匾之下。”

    “……”

    眠九咬牙。

    要不要玩這麼狠？

    “好！”

    她應下了。

    兩人手中弓箭高舉，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之際。

    “住手！”

    皇家車輦趕到，百姓們跪地叩拜，士兵們巡視將這個比賽場給包圍。

    女王陛下在侍女的攙扶下快速的下了轎攆，她走到夜闌身旁，黑著一張臉呵斥道。

    “放肆！”

    她揮袖呵斥，一把將他手中弓箭打在地上。

    女王努力的壓制內心的脾氣，巴掌就要揮出去了，卻又礙於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可在這些百姓面前不給他面子。

    一時之間她心中火氣無處消散。

    恰好，她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雲瀲。

    眠九注意到女王的眸光轉移，她手中弓箭對天，一箭射了出去，將弓箭扔到地上，隨即擋在了他面前。

    “參見女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眾人跟眠九一同參拜，雲瀲趕緊也跟著跪了下來。

    “草民參見女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王陛下，今日之事全是因我一人而起，還請陛下不要責罰九皇子與他人，若要降罪，儘管罰我一人即可。”

    她巧妙地利用夜闌，實則是保護了雲瀲，讓她找不著藉口怪罪。

    雲瀲其實並無怯意。

    但是眠九的做法還是讓他心生感動。

    “行了，雲眠，你不必在替他人說話，今日的事情來龍去脈朕已經很是清楚了，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夜闌。

    “擺駕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