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傷到了哪兒？”

    眠九緊張的抱著雲瀲焦急的問道。

    雲瀲方纔是被嚇傻了，他剛醒過神來，起初重重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沒，沒有傷到。”

    這一番驚嚇，他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鮮血順著夜闌的手背往下滴，他右手藏於袖袍之下不停顫抖著，這痛感穿心，可他看那賤人搶了自己得心上人，更是猶如萬箭穿心一般，難以承受這苦楚。

    阿洲靠過來，她撿起了地上的劍收回刀鞘，隨即站在夜闌旁邊，替他擋住了那隻受傷的右手。

    “殿下，還是隨奴婢回去吧。”

    雲將軍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若只是想要阻止根本用不著這麼大的力氣，她分明是隻想著雲瀲，並未考慮過自己力道多大。

    扔茶杯的那一刻，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救下雲瀲，卻不曾有百分之一的把握能夠讓他不受到傷害。

    阿洲以為，此時殿下應該能夠明白，她是真的不愛他。

    可夜闌是皇室的皇子啊。

    他一生下來便是天之驕子，身份尊貴，十八年來從未受到過這種委屈，若是換做旁人家的郎君，早就已經許配人家了。

    女王疼愛他，將他養在深宮中，讓他肆意妄為隨性而活，誰有曾會料想到，這麼尊貴的男子有朝一日會因為感情被人踩在腳底。

    而這兩人，一個是將軍，另一個卻是低賤的戲子！

    夜闌心緒雜亂，他看見那賤人靠在自己心上人懷中，被萬般呵護，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將他千刀萬剮碾碎成灰才能盡興。

    “將軍，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雲瀲感受到了來自人群中那道吃人一般的眸光。

    “我送你回房間。”

    眠九堅持要將他給安全送回去。

    這些人不就是見不得他們在一起嗎。

    呵！

    她偏生就不信邪，她就是要當著夜闌的面告訴他，自己到底有多在乎雲瀲，也好叫他早日死了這條心！

    “站住！”

    終於，沉寂了許久的夜闌忍不住爆發了。

    他滴血的右手緊握成拳，鑽心的疼痛不及他內心半分。

    鮮血還在往外涌，他雙眸嫉妒的發紅。

    “雲眠！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要跟這個戲子在一起？！”

    眠九根本就沒想，輕笑了一聲，微微扭過頭來望著他。

    “就算我不與他在一起，也不會同你在一起。”

    “你！”

    她居然羞辱自己！

    夜闌內心中團聚的那團火苗迅速的膨脹著，下一秒就好似要爆炸開了一般。

    看熱鬧的人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雲小將軍的膽子實在是大啊，居然公然跟九皇子說了這話，這不是當衆掃了九皇子的面子嗎？”

    “噓……”

    “小點聲，他們吵架你跟著摻和什麼，當心九皇子拿你出氣，到時候白白搭了一條性命，我看你怎麼辦！”

    ……

    頓時間，語言全然一邊倒向了夜闌。

    夜闌瞬間變成了一個市井小民口中恬不知恥的男子，主動追求女子不成就惱羞成怒過來打人。

    出手毒辣，性格暴戾。

    這些詞語成爲了他的代名詞。

    “我堂堂九皇子，卻被你們這群人肆意污衊誹謗，雲眠，你置我於何地，你講皇室的尊嚴又放在了何處！”

    他萬萬不曾料想道，她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駁了自己的面子，甚至不惜出手傷害自己。

    “若是爲了旁人也就罷了，可你卻爲了區區一個戲子，對我如此這般！”

    “我容不得你這般踐踏，皇室尊嚴也容不得你這般踐踏！”

    他義正言辭大放厥詞。

    “雲眠，今日，我便與你定下‘斬馬’之約，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賜死這戲子，讓你同我這一樣，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日日飽受煎熬！”

    夜闌眼睛被淚水打溼，雙眸中充滿了晶瑩的淚珠。

    “斬馬之約？”

    眠九笑笑，滿不在乎的說道。

    “為何我要應了你這約定？與我有何好處？”

    她都沒聽說過什麼戰馬之約，如何能應下？

    眠九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只想要早點將他給打發走，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眼看著事態越撓越嚴重，一時間輿論一邊倒，所有人都在說夜闌無理取鬧，雲小將軍是個重情義的，不拘泥於身份細節。

    琴水閣不少男子都羨慕雲瀲能有一個雲將軍對他這般掏心掏肺。

    “你若是應了這‘斬馬’之約，你贏了我，日後我便放過雲瀲，也放過你，你若是輸了，便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