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擺了擺手，對她朝自己看過來的眼神表示愛莫能助：“你不記得我也不會知道的，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沒多久呢，天知道你之前忘了什麼。”

    沈知魚把扇子收好，笑了笑：“那就算了。”

    她其實知道她忘記的內容，但是沒有細節，沈知魚看著那些記載，就像是在看一個故事，沒有共鳴，沒有回憶，也就沒有感覺。

    江越給她滿上，看了看冬天依舊長滿綠葉的，不知道沈知魚從哪扛回來的樹，神情恍惚：“說實話也挺迷惑的，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你們兩位和睦相處什麼的……”

    端王蘇舜卿註定將會是他的新主，而沈知魚不出意外會得到另一個位置，這兩個位置上的人一直是宿敵，很多年了，易換了三次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沈知魚瞥了他一眼，抿了一口酒，含糊不清的說：“誰知道呢，也許以後就打起來了。”

    沈知魚會出現在這裏，無非是因為預見了死亡，而蘇舜卿是整個命盤裏唯一一個未知，也就是說，和他接觸之後，一切也會走向未知。

    或許會改變命運死而後生，或許會死得更慘。沈知魚並不擔心會是後者，她只是並不喜歡人生被完全規劃的感覺，未知也很好，起碼有挑戰性，所以她主動靠近了蘇舜卿，甚至提前接近了他。

    江越看見那樹上葉片脆弱的脈絡，每一條線都分明而清楚：“我倒是很希望日後能和睦一些，畢竟成天打打鬧鬧的也很煩人。”

    小陽跑過來給他們發火，一張小臉全是白的，是凍的：“你們倆個真是瘋了，大冷天的跑出來外面喝什麼酒，小心都給你凍上！”

    沈知魚哈哈大笑，把盤子一收，跟著小陽走回去：“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小陽訓著她往裏走，回過頭來兇還坐在原地的江越：“一天到晚都知道躲在被窩裏暖著，今天也不知道哪來的風，居然把你颳得跑到外面來挨凍！”

    江越慢慢吞吞的站起來，沈知魚朝他挑了挑眉，很高興的去和小陽說話了。

    “你晚上睡著冷不冷？聽說東街上的有幾家湯婆子很熱銷，趕明兒我去巡街給你帶回來幾個好不好，一個暖手一個暖腳，還得再來一個暖膝蓋？”這是笑眯眯的沈知魚。

    “我在家縮著怕什麼，你管好你自己吧，多大的人了還穿這麼點出去外面吹風，還不趕緊去燒碗薑湯喝。”小陽不為所動，但是還是很受用的收下了關心，反手還給沈知魚一句彆扭的關心。

    江越站在原地笑起來，也對，這樣的性子，怎麼都不會重蹈覆轍纔是。

    兩個人聊著，小陽一轉頭沒看見江越更上來，氣呼呼的朝他跺了跺腳：“越哥哥你腦子凍上了麼，還不快點回屋去！”

    江越這才哆嗦著往屋裏走。

    最後還是沒讓沈知魚去熬薑湯，小陽自己切了薑絲煮了茶端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大壺，小管家皺著眉頭坐在旁邊，喝不完不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