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繼續思索，總有一種不想離開他的念頭，可上蒼卻不可能給他永遠不死，劍也是會死的。

    它問道：“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找另一把好劍？”

    陳陽天道：“沒有劍比的上你，我之所以被稱為劍客就是因為有你，哪天你不在了，我就把劍再鑄回來，然後等個幾萬年把你放在劍峰裡歸靈。”

    劍道：“在此之前，我覺得你可以拿幾把好劍先用著，比如上元山的卿湛，亦或者可卿小公主的赤影。”

    陳陽天道：“你是讓我搶朋友和我女兒的劍？”

    劍道：“實在不行，你就去劍冢把上元山的劍藏鋒拔出來，那把劍也算很不錯的寶劍。”

    陳陽天道：“我總想著那把劍的曾經，可是忘了你也有曾經。那些日子，真的很謝謝你。”

    劍道：“不客氣，我也謝謝你，肯帶著我這個老傢伙去與其他人，其他劍爭。”

    陳陽天道：“可我沒爭過陳寒今，你也沒有爭過卿湛劍。”

    陳陽天的眼神微微落寞，興許這把劍和他都已老了，可那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他們彼此都有一種念頭，為彼此而死。

    天下終將大亂，陳寒今死了，那麼其他的仙也將要走向終結，他們為什麼不在揚州城裏把受傷的陳寒今殺掉？還不是因為陳寒今還不能死？！

    但是陳寒今終歸是要死的，他死亡的那天，仙麼必將為此爭奪他的屍體，目的是爲了能挫骨揚灰。

    陳陽天道：“陳寒今到底哪裏對不起他們？為什麼每個仙都想他死，即便是自己的師弟也要他死！”

    劍道：“你不知道嗎？”

    陳陽天道：“我又不是卜卦聖人魚神機。”

    劍道：“可你是劍聖陳陽天啊。”

    陳陽天嗤笑一聲，劍聖不過是往日的笑話，像他這樣的聖人還有十多個，怎麼不見得他們什麼都知？

    即便是卜卦聖人魚神機，她也猜不透天命，更何況是聖人的命。

    “陳寒今本該是個聖人的。”陳陽天低聲道。

    他那麼瀟灑的人，怎麼不會是聖人啊。奈何陳寒今有個欺師滅祖的大師兄，又不去把大師兄給殺了，反而與仙聖喬致庸談話不合，竟不娶喬青君為妻，反而娶東洲無名世家柳家千金為道侶。

    後來仙聖喬致庸大怒，喬青君也用美色叫八百劍仙圍殺陳寒今，慶幸當年他還在江湖有名，一把三元劍就叫仙聖喬致庸閉嘴！

    今日想起，陳陽天不禁覺得唏噓感慨：“三元，我們的巔峰已過去許久，你曾懷念嗎？”

    ——“不曾，有你，我便是巔峰！”

    二十四橋面上，她的黑色的襦裙乾淨利落，左手執著一把黑傘，右手提著一把紅劍，好看的丹鳳眼看著結冰的瘦西湖，她在等一個提劍來的人，那個人她曾朝思暮想，曾一直想見卻又害怕見的人，又不禁感慨，眨眼間她從萬道陵的墳墓裡爬出來竟過了幾百年。

    幾百年了，她還是長不大，彷彿從墓裡面爬出來受了詛咒般，又好似是因為她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