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靜的死亡，是否就是傳說中的歸途？

    少年甦醒了，他提著三元環視世界，沒有人與陳寒今，更沒有他的家鄉與神皇的位置。

    甚至連同天地都成了傀儡。

    “這裏是哪裏？”少年對一行人說。

    那行人成了陳寒今，微笑道:“這裏絕不是黑暗，亦不是死亡。只是你和我相遇的第一天而已。”

    陳陽天道:“你和我相遇的第一天？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是否可以殺了你，這樣你就不會成為我的阻礙了！”

    陳寒今道:“按照道理來說，是的。你可以殺死我，可你絕不是那樣的人，更不用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陳陽天道:“你想要怎樣做，難不成我能管你？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可我無法改變你。”陳寒今失落道。

    陳陽天道:“是，你無法改變我，所以請接收你的死亡。這是朕恩賜給你的東西，你不可以也不能反抗！”

    他們已經漸行漸遠，當然無法改變彼此，他們馬上也不需要改變彼此就可以成功。

    只需要殺戮就足矣。

    無情的劍劃破了夜空！

    高冷的劍光是將大地都冰凍，將人間都化爲了永恆，少年微笑著提著三元，輕輕來到陳寒今的面前，道:“你是不是當我真的死了？”

    “是！”

    少年乘風破浪，從遠方歸來的身影是多麼的讓人痴迷；少年舉起長劍，從這裏劈到了遠方的身影是多麼的讓人寒冷。

    他的眸子是紅色的，不是什麼顏色夾雜的而是純粹的紅色。那劍上的鮮血則不是純粹的紅色，而是一些髒亂而又噁心的血。

    ——因為討厭一個人不管原來是怎樣，在他眼裏都是那樣！

    陳寒今看著瘋了般的他，有些懷念曾經，可一時間竟無法回憶過往，大概是那少年停在了某處，而那某處恰好是個值得回憶的地方。

    ——“你還記得當初的小酒館？”

    陳陽天抬起眸子，認真打量著有些平靜的陳寒今，似乎害怕陳寒今看透了自己的心事，於是低下頭埋藏起來，宛如氣餒的野狗般，低聲道:“我怎麼會忘記呢，那是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寒今啊，人生總是轉頭就後悔的，可有時候不做一些後悔的事情，我們還算是人嗎？”

    “準確的說，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人了。畢竟是得了大道，入了仙藉的長生仙人，怎麼能和俗人比呢？”

    仙人與人，本就不在一個緯度。可生老病死仍然伴隨他們，天有荒地有老，仙又如何與天地比？

    如果不超脫自然，那仙就沒有意義。陳寒今還在等著一個人，可等了許多年也沒有結果，反而得了個“多管閒事”陳寒今的頭銜。

    他想起那個人就想要笑，陳陽天想起那個人就想要哭，哭一場天荒地老，笑一場歲月靜好！

    ——最後停聲，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再次敵對。

    即便回憶當初的事情，仍舊沒辦法讓他們和好如初。

    這般下去，何時纔是結束？

    有個人要死了。

    陳寒今終歸沒有抗住，天外的雷霆將他劈成粉碎，最終隕落了下去，好似天際劃過了星辰。眨眼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陳陽天的手中帶著沙子，雙眸再也忍受不住，淚瞬息間溼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