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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四個不同的人

    鮮血漸漸的乾涸烏黑,凝視黑暗的同時,他還在與自己抗爭著,殺戮的罪孽使他極其不安,京九卻沒有任何辦法。

    忽然的黑暗來臨,他嘆息一聲轉過頭看著老人,那剛纔殺死的老者不過是奴僕,而今這個剛剛來到的纔是真正的劍客巔峰。

    他還是穿著原來的那件衣服,雖然破爛,可也乾淨到極致的地步,他的容光煥發是爲了送走京九時,不顯得那麼悲傷。

    京九的臉色蒼白,再搭配一身的鮮紅之色,他何止是個冷漠劍客,他還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鋒芒的修行人。

    “你很有本事,不愧是少年派未來的掌門人,可如今你也得落得身死道消,死無葬身之地。”

    京九平靜極了,人本來就是要死的,什麼時候死亡其實不重要了,而是怎樣死的光彩才重要,他問道:“前輩,京九還不知你的名字,若是您死了晚輩也不好寫上名字,你看要不要告訴我你叫什麼?”

    磨劍老人道:“老夫王明月!”

    聞言,一向平靜儒雅的京九變了臉色,原來他們是世仇啊,那王明月看著變了臉的京九,一時間竟也有些好奇京九的故事了。

    ——“先不打了,我們去找個地方飲酒說說故事如何?”

    王明月邀請京九飲酒,可心裏苦的京九上了頭,無鋒劍已經衝向了他,刀光劍影之間,二人同時離開,這刀從什麼來的?

    只看那是個蒙面刀客,上面的刀尖已有烏黑的血跡,即便是汙濁的血,可也不會掩蓋此刀的鋒芒。

    ——比起無鋒,他的刀是否更利?

    那柄刀樸實無華,除了鋒利別無長處,可兵器相爭,管他美醜,只可殺人就足夠了。

    那個蒙面刀客胸前鼓鼓,京九心中思量幾下,道:“姑娘,這老頭是從寒冥國來的劍客,我們都是大漢子民,何不聯手殺他?”

    蒙面女子道:“此事與我無關,你們不要在這裏打,管你們死活!”

    這句話好生無情,可京九卻反駁不了,因為這地方好像還真是人家的,並不是大漢領土了。

    雖然京九也曾來過此地,但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恐怕已經被人遺忘了。

    大山裏走出來的少年,早就忘記他從何處來的,更不用說他的心,本就是個石頭心。

    王明月很開心,因為他又找到了一處隱修的地方,那個少年派的少年是必死無疑的,大抵沒什麼可以阻止他殺人。

    有人輕輕走來,那是個無名劍客,他提著一柄不甚好看的劍,冷冷道:“我是來找劍的,不是來爭鬥的。”

    王明月道:“沒人會害怕你的劍,更不用擔心你會把我們的劍拿走!”

    無名道:“你這個老頭有些不講道理,不過也好,你手裏劍很不錯,嘴巴不會說的人,一般死的很快,你死了,劍就歸我!”

    看來這個人是真的爲了劍來的,雖然如此,王明月還是想殺了他,他手裏的劍是耗盡百年歲月與意氣纔得到的,怎麼可能隨便給人家帶走?

    京九雖然對這柄劍無所謂,但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怎麼捨得送走這柄劍,讓這柄劍去給別人帶來死亡?

    他是個儒雅的少年,不應該做那樣的事情。

    無名是個無所謂的人,最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那女子很在意,因為這幾個人在她家門口打架,甚至很有可能傷到她在意的人。

    一時間,竟然僵持了,不知何時,王明月道:“不如找個地方喝酒,一邊說這些事情,如何?”

    這樣的確是個辦法,否則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王明月已經很老了,他本意也不想出明月洞,可新任的君主找到了了他,不想來也得來。

    對於儒雅之人而言,飲酒是會誤事,更何況少年派有許多的規矩,一般是不允許飲酒,除非特殊時候。

    ——京九風度翩翩,女子嬌俏動人,無名麵沉如水,老頭歡喜異常。

    南舍是一處酒館,好酒,老酒都在其內。這裏麵除了達官貴人,也就是一些老客在內閣飲酒,他們是修行之人,亦是江湖中人。

    他們是緬懷舊仙俠的人,也是舊仙俠存在的證據。

    舊仙俠世界令京九厭惡,令無名快活,令女子煩惱,令老頭懷念。當年的舊世界,除了殺還是殺,動不動就殺,講了道理再殺。

    只可惜,如今卻怎麼也回不去了。

    因為好多年前,那位天縱奇才的少年執著一柄少年劍,從北方一路殺到了南方的漢冥關,一路從小小劍客殺到了當今聖人。

    他是天上的星辰,即便十萬年過去也不應該就此死亡,可他三神凋零,本來活不長的。

    奈何得了機緣,竟然又與世人爭鬥。

    ——這也是為什麼陳白令要來大漢的原因,因為他很不放心上元山,更不放心的是那個本來要死的陳寒今。

    師兄還是原來的師兄,師弟仍然還是原來的師弟,他可不要成為一個鬼,無家的鬼。

    陰沉沉的殺戮從別處來臨,那是怎樣的眸子?

    ——毀滅,零度。

    極致的冰冷是他的代名詞,他是靈虛真人,一個在世界徘徊的孤魂野鬼。

    無名道:“這是誰的幫手?”

    女子道:“我家鄉有許多這樣的幫手,他們卻都已經死了,那麼是誰的?”

    王明月道:“既然不是你們的,那就是這位少年的,只有他不是孤家寡人。”

    靈虛的確是京九請來的好友,那一位曾與他在青洲有過交情,而他也知道是誰讓他來到這裏。

    京九問:“靈虛道友,青姑讓你來的嗎?”

    靈虛道:“她說了,我若不來,你恐怕必死無疑。”

    因為他們是好友,所以他來了。

    一眨眼,這裏竟做的有些擁擠。

    少年京九眨著眼睛,隨即笑了笑道:“你好像已不是曾經的靈虛,似乎已經變了人樣。”

    ——人總是要變得,否則和一模一樣的玩具有什麼區別?

    可也不能變得太過分,那樣會惹人討厭,最後將會成為過去,死在變得那一刻。

    他真的變了!

    不然靈虛絕不會如此平靜,更不會認識青姑!

    青姑是個秘密,她早就在幾年前病死了,除了京九也就靈虛知道,為此他們二人早就形同陌路。

    那麼此人是假的?

    不,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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