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無法對盲眼女子說明，但是他心中已然做了決定，活了無盡歲月，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兒。

    有情皆孽，無情不苦，可生而為人，誰又能做到無情？

    太上忘情，其次無情，楊天自問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步。

    況且若是沒了情，這世道又有什麼趣味可言？這大抵就是眾生皆苦，皆在爭渡的緣故。

    明知道人死一切成空，為何還要掙扎著活著。

    這其中的道理太深奧，無法用語言來表述，但是起因無非就是一個情字。

    有情，所以不捨，所以眷戀。

    “天賦底蘊並不能代表一切，說到底這個孩子經歷的磨難也不少。”

    “時代終究不同，如今的天下可是不比你那個時候。”盲眼女子說道！

    “都一樣。”楊天笑道！

    “真正走過歷史的長河，你就會發現，其實這個世界就是個輪迴，盛極而衰，衰極而盛，如今的江湖已經到了鼎盛，卻不知這份鼎盛會維持多久。”楊天輕聲說道！

    起碼古往今來，他沒見過一個人，見過一個勢力能打破這個詛咒。

    “哪兒來的這麼多的廢話。”盲眼女子冷哼一聲，她聽不懂，就只覺得這個男人的廢話很多。

    楊天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

    “難道真的是年紀大了，所以感慨多了？”楊天呢喃一聲，走過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他不曾有自己老了的感覺。

    但是這二十年前，他卻有一種日見蒼老的感覺，或許是蕭憶柔變化的容顏給了他一個參照，讓他下意識的這樣以為。

    也或許是如今已經身為人父，小蘋果已經獨闖江湖，小橙子也已經處了物件。

    人啊！在真正覺得自己老的時候，大抵就是看到孩子成長起來的時候。

    這其中是欣慰還是失落，只怕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天下的道理千千萬，誰能盡數看透？我的道理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乾兒子必須平平安安的。”盲眼女子冷哼一聲。

    她這輩子形單影隻，孤身一人，自小就承載了命運的包袱，所以她把所有的愛所有的心思都傾注在了小蘋果的身上。

    從揭過那個小肉糰子，到那個小肉糰子叫她一聲乾媽開始，小傢伙就是她這輩子化不開的劫。

    性情雖然偏激，甚至不可理喻，但是感情恰恰是最存粹的。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小蘋果能有你這麼一個乾媽，是他的幸運。”楊天說道！

    “攤上你這麼老子，可是那個孩子的不幸。”盲眼女子沒有一點遲疑的恁回去。

    楊天聞言一臉苦笑，跟這個女人說話，就沒有一次能心平氣和的，在小蘋果長大了以後，這種感覺更甚。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你聽了想來會開心。”盲眼女子說道！

    “開心的事兒當然要說一說，我最近還真沒什麼開心的事兒。”楊天說道！

    尤其是小橙子的事兒，讓楊天這段時間的心情一直不好，加之被一個剛剛死去的老傢伙擺了一道。

    雖然把包袱扔給了張筱雨，但是怎麼都做不到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