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福想了想，突然泄了氣：“我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感覺他是個好人，而且我相信世界上大多數駭客都是好人，你們說呢？”

    這句話出口，車裏所有人都開始搖頭，包括司機和那個被抓的中年人。

    “你的話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司機回過頭來，皺著眉頭看著包大福。

    包大福生氣了：“你只是個司機，對我們討論的這些事，根本一點都不懂，還是好好開你的車吧。”

    司機搖搖頭：“我不但是司機，而且是包氏家族企業的安全執行官。如果你敢說，絕大部分駭客是好人，就憑這句話，也證明你的智商為負數。你知道世界上為什麼會誕生這麼多駭客，就是利益的驅使，很多著名的電腦公司辛辛苦苦製造了系統，比如微軟、甲骨文、谷歌等等，他們的本意是用這些系統來構建網際網路的世界，讓全世界各國人民都能享受到網路帶來的便利。但是，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自己沒有錢，又對那些大企業的富翁感到眼紅，就製造了各種各樣入侵程式，進入大企業的系統，大肆破壞敲詐勒索，這就是駭客的雛形。你想想看，他們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對的？他們心裏根本沒有公平、正義和良心，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錢交易，而且最可怕的是，爲了錢，他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任何要求，根本不管入侵系統造成的危害有多麼大。前幾年發生在紐約的大面積停電事件，就是駭客造成的，連續一週給紐約人民造成了重大傷害，很多大醫院的手術都沒法進行，病人不得不長途轉移到其它城市裏去，中間發生了多起死亡事故，你剛纔這句話真是太無知了。”

    包國邦也連連搖頭：“大福，好孩子，以後再也不要這樣說了，駭客當中沒有好人，因為他們正在破壞這個世界的規矩，企圖造成天下大亂，自己渾水摸魚。如果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是絕對不會去做駭客的，他們就算不滿意現在的制度，也會努力去改善它，而不是直接破壞。如果你不知道悔改，仍然認為駭客是好人，把他們當朋友，那樣的話，你將來很可能失去家族企業的繼承權，只能自立門戶了。”

    包大福漲紅了臉，看著雨滴，眼神可憐兮兮的，似乎在等著雨滴為自己說句好話。

    “你知道嗎？包大福，萬能鑰匙很有可能計劃要綁架你，所以纔會在學校門口，告訴你說自己車上有最新的電子玩具。上一次如果不是包氏家族企業，直接答應了黑塔羅的勒索要求，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就是綁架你，把你當成人質，隨時都可能撕票。”雨滴說。

    包大福臉色發白：“你別開玩笑了，萬能鑰匙怎麼可能是黑塔羅的人，我們是朋友，他不會綁架我。”

    雨滴知道，包大福的信心正在開始動搖。

    其實她說的是實情，因為跟葉天鷹一起到學校門口去實地勘察的時候，獲得的資訊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包大福，你要是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去找萬能鑰匙，跟他當面對質。”雨滴說。

    包大福想了想，突然振作起來：“好吧，我們去找他，如果他真的是黑塔羅的人，正好可以抓住他，扭送到保安局，除掉一個敵人。”

    所有人達成了一致，那就是馬上找到萬能鑰匙，讓他付出血的代價，包大福有萬能鑰匙的地址，指揮著司機，車子向城西開去。

    路上，雨滴的心情變得沉甸甸的，她覺得當每一個人身上的偽裝揭去，都會暴露出本來面目。有些是毒蛇，有些是老虎，有些是狐狸，總之，真相非常殘酷，讓人無法接受。尤其是像包大福這樣的熱情的人，他全心全意對待朋友，察覺自己被欺騙的話，就會飽受打擊。

    “我們聊一下萬能鑰匙，我把你嘴上的布揪下來，但你不能大吵大鬧，怎麼樣？”雨滴問那個被抓的人。

    對方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雨滴就把對方嘴上的布拿下來，扔在旁邊。

    “你要問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但是，這個黑鍋我可不背，因為我跟他沒有半點聯絡。”那人說。

    “上一次你為什麼到太平鎮去？”雨滴問。

    那個人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你不用編造理由，那是沒有意義的，現在，你自己都知道，對於黑塔羅來說，你們都是可有可無的無名小卒，沒有人關心你們的死活，所以，足夠聰明的話，就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沒必要為黑塔羅保守秘密。我相信只要你實話實說，包氏家族不會難為你的，畢竟你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是在本城打過幾次電話，而且傳達的都是別人的意思，自己沒有親手參與殺人。”雨滴說。

    那個人抬起頭來，看看雨滴，又看看包國邦：“如果我說了真話，你們會饒過我嗎？”

    兩個人點頭：“只要說真話，就有機會，成為我們的朋友。”

    那個人使勁點了點頭：“那好吧，我說實話，最初我是跟著園丁的，作為他的助手，他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的確，在太平鎮，我和雨滴小姐見過，但是當時我隱藏在黑暗裡，以為她沒有看到我。園丁困住了葉大俠，他們的柴禾也是我弄來的。那時候園丁每個月都給我很多錢，但是什麼都不用做，日子過得很舒服。他讓我打電話的時候，並不是直接打給包先生，而是打給萬能鑰匙，讓我聽從萬能鑰匙的吩咐，可是，我跟人溝通的能力太差，萬能鑰匙覺得，如果我給包氏家族打電話，肯定是詞不達意，於是他就使用了變聲器程式。他是一個駭客，破解了當前最先進的變聲器程式之後，改變了自己的聲波軌跡，就算你們把他的聲音和錄音裡的聲音進行聲波對比，也不可能完全吻合，因為他的技術太高明瞭，早就超越了現在保安局通用的檢測程式。他說過，就算被人發現，也沒有證據告他。現在我才明白，他做了那麼多準備，為的就是讓自己脫罪，把我拋出來替他背鍋，那我真的是太冤了，除了這個電話號碼，我什麼都沒做，包氏家族企業的人在海外被殺，也跟我沒關係，都是黑塔羅做的。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加入黑塔羅，只是園丁的外圍助理，或者說助理這個稱呼只是好聽，我只是他的線人和馬前小卒，起不了任何作用。”

    “現在你能找到園丁嗎？”雨滴問。

    “園丁在本城有三個地址，但是我相信，那只是我知道的地方，他一定還有第四個、第五個，你們看他表面上笑嘻嘻的，實際這個人心機很深，見了任何人都是一副笑臉，全都是裝出來的。我親眼見過，他殺人的時候毫不手軟。在太平鎮，有其他江湖勢力的人，企圖加入爭奪皇帝新衣的行列，全都被園丁殺了。他最常用的武器是一把小刀，只有兩寸長，藏在掌心裏，殺敵的時候，一刀割喉，當場斃命，而且就算是拔刀殺人，他臉上也總是笑嘻嘻的。”那人說。

    “先抓萬能鑰匙，再抓園丁。”包大福說。

    那個人咧了咧嘴：“還是算了吧，就憑你們這幾個人，見了園丁，也是找死，還是別異想天開了。我不管你們想不想死，我自己還想多活兩天呢。”

    包大福笑起來：“照你的意思，園丁就天下無敵了，想殺誰就殺誰，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這個城市是法制社會，任何罪犯都逃不過保安局的追捕。你剛剛說的這些話，只要報給保安局，他們就會全體出動，搜捕園丁。”

    現在包大福完全是自說自話，因為其他人都明白，保安局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想抓誰就抓誰。

    很快，車子到了一個很大的開放式小區，在包大福的指揮家，停在了十三號樓的前面。

    “萬能鑰匙就住在第一單元的頂樓，我有他的鑰匙。這還是上一次他請我過來打遊戲的時候給我的，並且歡迎我隨時過來玩，就算他不在家，也可以開門進去，玩他的遊戲機。”包大福說。

    “那我們就上去吧。”包國邦說。

    既然有高度跟著，雨滴就不擔心萬能鑰匙暴力反抗的問題。現在，她認為園丁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敵人，雖然見到任何人都笑臉相迎，唯唯諾諾。但是隻要他身上還帶著那把小刀，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殺手，在任何地方見到他，都不能掉以輕心。

    幾個人上了電梯，直達頂樓，包大福拿出鑰匙，開啟了萬能鑰匙家的大門。

    高度衝在前麵，隨時準備保護大家。

    屋裏靜悄悄的，萬能鑰匙並沒在家。

    包大福有些失望：“沒想到，白來了一趟。”

    客廳裡有一個巨大的電視機，電視機前面擺著七八種遊戲機，市面上最新的主機全都包括在內，各種亂七八糟的連線，都接到電視機後面去。

    “萬能鑰匙很喜歡打遊戲機，而且技術非常高明。”包大福說。

    雨滴在房間裡來回搜尋，並沒有發現可疑線索。

    按照她的想法，萬能鑰匙隨身帶著一個挎包，那裏麵就有他全部的秘密，至於這個家，只是休息和吃飯的地方。

    “給他打電話，約他回來見面。”雨滴告訴包大福。

    包大福撥打了萬能鑰匙的電話號碼，電話剛剛接通，電視機的螢幕就亮起來，上面出現了萬能鑰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