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不好意思
殷黎書滿意的點了點頭,假裝思索了一會兒,將雙手背到身後,拐着彎兒、含蓄的說道:“我觀你們府上妖氣瀰漫,正中卻透著一股紫氣。想來正是那股紫氣護住了你們的老爺,才能讓他在那妖孽毫無節制的吸取精氣中活下來。”
“要我幫你們收了那妖怪非常簡單,只要你們將那泛着紫氣的東西贈與我,當做報酬。我便幫你們收了那妖孽,如何?”
殷黎書頓了頓,見那男子似乎有些遲疑的模樣,說道:“那東西於我們靈脩來說,不過稀奇而已。但於你們凡人來說,卻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用它來換取你們老爺的性命,你們不樂意嗎?”
“不是不樂意,只是……”那男子轉頭看了一眼那夫人,遲疑道,“只是我們也不知道姑娘口中所說的東西是什麼。這如何才能將它贈送給姑娘?”
男子的話音剛落,門口處就傳來了敲門聲。卻原來方纔在院子裡候著的那些或年長、或年少的男人們看見那夫人領著殷黎書和夏秋葵進了房間,這麼久還沒出來,有些著急了。他們一邊敲門,一邊朗聲說道:“小嫂子,你把門開開,讓我們大傢伙進去,見大哥最後一面吧。”
“是啊,我們挺擔心大哥的。”另一道男聲附和道。
殷黎書聽到這裏,和那男子說道:“東西在哪兒,我們會自己找出來的。只要你答應我們這個要求,我們現在就能為你父親驅逐了那個妖孽,將你父親救回來。”
“好,我答應你了。”那男子聞言,稍加一猶豫,便答應了殷黎書的條件。在他看來,他們府中所有的寶物都比不上他父親的性命貴重。他的父親是他們徐氏的頂樑柱,只有有他在,他們徐氏才能在眾多踩狼虎豹的口中活下來,不被吞併。
而那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寶物,沒有了就沒有了吧。活著纔是最重要的。
門外的人聽不見房內的動靜,敲門的聲音變得更急了,就連說話的嗓音也好像隔一層什麼東西一樣,讓人聽著就覺得心浮氣躁。
男子轉身去將門開啟,冷著臉和那些人說道:“各位叔伯,你們明明知道我父親病重,需要靜養。為何還要如此表現?難不成是真的想將我們一家人盡數逼死纔算了結嗎?”
“侄兒,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一個鬍子稀拉、發白的老人聽到男子的話,只覺得他們的顏面都被男子給打了。他撫摸著自己的鬍子,沉著臉和男子說道:“我們這也是擔心你的父親,怕你那母親不分輕重的亂來,硬生生的將你父親的性命給折了去!”
“就是,你哪怕再敬重你那養母,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胡來吧。”另一個年輕些的男子不忿的說道,“你父親的情況,我們哪個心裏沒有數?附近所有的名醫都請遍了,要是能治得好……”
“呸呸,你瞎說什麼呢?”旁邊一個穿著藍色錦衣的中年男人瞪了那年輕男子一眼。
那年輕男子便立即改了口,支吾著說道:“我知道我剛纔說的話非常不中聽,但我那也是爲了你們好,怕你們病急亂投醫,被那兩黃毛丫頭給騙了,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給人笑話。”
“那我在此多謝各位叔伯的好意了。”男子也就是徐桓生對著他們拱了拱手,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你們今天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我父親的病情,再過不久就會好轉了。”
“當真?”那幾個叔伯都因為徐桓生的話震驚到了,隨即想到那還在房裏的殷黎書和夏秋葵,皺著眉頭問道,“等等,你該不會是信了那兩個姑娘的話,認為她們可以治好你父親的病情吧?”
“各位叔伯請回吧。我父親的病能不能治好,再過兩日便知道了。”徐桓生不想和他們多說有關自家父親的病情的事,隨口敷衍道。
不遠處這時卻有一個大腹便便、滿臉精明相的中年男人領著一個小廝大踏步進了院子。看見他們大家夥兒聚集在主臥的房門口,一個個面上的表情都談不上好,那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迅速向他們這兒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急切的說道:“侄兒,各位族兄,可是我來晚了?”
說著還向房內看了兩眼,似乎越過了擋在門口的重重人影,看見了那躺在床上、已然死去了的人一般,臉上迅速佈滿了悲傷,用袖子抹著眼角,哭道:“我的大哥啊,怎麼年紀輕輕的就去了呢?我這趟回來,本來還想請你去我新設的戲樓聽小曲兒呢。”
“你說你父親他忙了一輩子、也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到了該享受的時候了,怎麼就這麼突然去了呢?”那中年男人一抹眼角的鱷魚眼淚,抬頭看向那攔著眾人的徐桓生。
而這一看,他才發覺在場眾人全都眼神怪異的看著他,就好像在看什麼異類一樣。那中年男人心裏咯噔一聲,好不容易纔醞釀出來的那麼一點眼淚一下子就收了回去,狐疑的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老大他還活著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聲音沙啞的說道,“你這喪,哭的早了些。”
“額……”那中年男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以及難以言說惱怒,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和徐桓生說道,“你看我這張嘴!都怪我,一來府上就看見到處都掛著白帆,你們還堵在房門口不聲不響的,我還以為大哥他去了呢。”
“勿怪,勿怪啊!”中年男人又拍了下自己的嘴,歉疚的和徐桓生說道。
而徐桓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方纔在房中,他的繼母和他說過的話。那副畫是他送給他的父親的。
徐桓生這麼想著,也毫無顧忌的問了出來,道:“二叔前些日子可是送了我父親一副美人圖?”
“你看到了?”中年男人臉上閃過尷尬的神色,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