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穿山甲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大爺按照你說的，和本大爺的主人切斷了主僕契約，結果你做了什麼？搶回了自己的身體，就翻臉不認甲，本大爺親自去找你，你還嫌棄本大爺長得醜，說你從來都沒有見過本大爺，更沒答應過本大爺任何事情！”

    “生而為人，有你這麼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嗎？”穿山甲一步一步、緩緩的向殷黎書靠近，眼中滿是怒火。它的四肢更是重重的踩踏在地面上，揚起了不少塵土，為這安靜的山洞增添了一絲緊張。

    而這時，殷黎書終於從穿山甲大妖的言行中發現到了她不敢想的事情真相，“你……就是當年那隻當著我的麵，斷尾和那強佔了我的軀體的人解除了主僕契約的穿山甲？”

    “自然！”穿山甲板著臉、低頭凝視殷黎書。不過它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鱗甲，根本無法看出它的臉色來。

    “可是你當年不是這個顏色的啊！”殷黎書有些驚喜，又有些茫然的上下打量著那隻穿山甲大妖的鱗甲，說道，“我記得，你當年被我父親從天京城帶回來的時候，還是那麼瘦瘦小小的一隻，渾身鱗甲銀白光亮，一看就特別的可愛。而你現在……”

    殷黎書頓了頓，目光落在穿山甲大妖黑的油亮的鱗甲上，沉聲說道：“而且不過才十年而已，你怎麼就從一隻小可愛變成一隻大妖了？”

    她記憶中的那隻穿山甲分明是一隻會自稱自己是本寶寶的小可愛，而不是眼前這隻五大三粗、還稱呼自己為本大爺的老流氓！

    原來她還記得自己呢。

    那隻穿山甲聞言，眼神終於閃動了一瞬，驀地從能和殷黎書直視的高度大小變成了昂著頭只能到她的腳腕那麼高的高度，說道：“本大爺能自由變換自己的身體大小，自然是想大就大、想小就小了。而且鱗甲……”

    穿山甲低頭看了眼自己前爪上黑的發亮的鱗甲，有些憂傷的說道：“自從斷尾和那人解除契約之後，本大爺的鱗甲顏色就變了，慢慢的蒙上了一層灰色，越來越濃，變成了黑色……”

    那也是它心中難以言說的傷痛呢。畢竟從前它還未曾斷尾的時候，鱗甲是族裏少見的光亮，形體也漂亮，尺寸幾乎是按照上天的喜好定製的。幾乎所有見過它的異性同族都喜歡它，希望能和它發展一二關係呢。

    可惜那時候的它，心高氣傲，根本看不上它們，只覺得它們的存在侮辱了它的品位，拒絕起它們來根本不留情面。後來它斷了尾巴、又變了鱗甲的顏色，走出去遇到那些曾經和它表白過的同族時，那些同族看都不看它一眼不說，還嫌棄它長得醜，有礙贍觀。

    那時候，它剛被殷黎書否定了它的存在，又接連遭遇如此冷遇，幾乎可以說是經歷了它一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歷程了。後來它遠離族群，獨自一隻穿山甲在這世上闖蕩著，哪裏有機遇就往哪裏跑，就是爲了能讓自己能迅速強大起來，好在將來再次遇上殷黎書他們的時候，給自己取得應有的公平。

    這麼想著，它深吸了口氣，強行按捺下自己的不滿，在地面上磨了磨自己的爪子，沉聲和殷黎書說道：“可是，這不是你能否認自己曾經答應過本大爺的話的理由！本大爺因為你的承諾，背棄了自己的主人，你那般行事，可想過因果報應？”

    “我自然想過的啊。”殷黎書心裏咯噔一聲，心知自己若不及時說動這隻穿山甲、改變它對自己的印象，只怕它就要當場報復自己了。因此趕忙上前走了兩步，蹲下身，認真的和那隻穿山甲說道：“我這回出來遊歷，其實就是爲了找你、彌補我當年曾經犯下的過錯的。”

    “當年，我對你的許諾是真的，我也是真心想讓你成為我的夥伴，陪我一起遊歷四方的。只是當年……”她頓了頓，解釋道，“當年你斷尾逃生之後，我父親帶來的那個男人將強行侵佔我的肉身的那個魂魄驅逐走，又做法讓我回到了自己的肉身裡。”

    “只是不知道他施法的時候，哪個地方出了差錯，我回到自己的肉身之後，竟然丟失了魂魄離體那段時間的記憶。也因此遺忘了你，還有我的妹妹。”殷黎書回憶起自己在十年前看到過的那個認真的小女孩，有些鬱悶。

    畢竟那可是作者的另一部小說裡的女主角呢。自己要是和她拉扯好了關係，還怕將來系統釋出給自己的任務，自己完不成嗎？

    就連靠山都有了好嘛！

    殷黎書說道：“我父親當年就發現我沒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不過他認為那段時間的記憶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美好，忘掉也無所謂，便沒有想法子讓我恢復記憶。而我也因此錯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一直不曾實踐過對你的許諾。”

    “直到前段時間，因為陰差陽錯，我終於找回了當年丟失的那些記憶。”殷黎書兩眼灼灼、滿是真摯的看著穿山甲，伸手搭上那隻穿山甲的腦袋，真摯的說道，“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的過錯，同時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過上你曾經想要的生活嗎？”

    穿山甲：……

    這話讓它怎麼回答啊，這奸詐的人類！

    它要是不想過上她曾經許諾過自己的生活，它至於說破自己的身份，威脅她嗎？

    只是就這麼答應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而且它明明還沒有原諒她……

    穿山甲半垂著眼眸，想了想和殷黎書說道：“要想本大爺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彌補你當年犯下的錯誤，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當著本大爺的麵發誓，從今往後本大爺是你唯一的夥伴，萬事都必須以本大爺的意志為首，本大爺就原諒你。”

    頓了頓，它補充道：“當然，你之前要求的、希望本大爺能放出那個圓球裡關著的人和鳥獸的事，本大爺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