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們完全沒有必要為此覺得愧疚、不安的。

    “說的也是。”夏秋葵一想殷黎書說的話非常有道理，頓時默不作聲了。

    ……

    白毛狐狸和紅毛小狐狸崽子離開之後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各自用棍子挑著一個包袱，像人一樣，揮灑著眼淚告別了那些來送他們的狐狸。

    殷黎書和夏秋葵遠遠的看見它們過來，自發的迎了上去，順手就將它們的包袱給收進了儲物袋裏，說道：“都告別完了？”

    “吱！”

    白毛狐狸垂著頭和尾巴，情緒低落的應道。

    紅毛小狐狸崽子則直接跳到了夏秋葵的肩膀上，就好像一條圍脖一樣圈著她脖子，細聲細氣的用狐狸語和夏秋葵說道：“我們族姥姥希望我們出了族地之後，能混出一番大事業來。還說我們是整個族地裏最年輕有為的狐狸，希望我們別被外界的東西迷了眼，一定要保持住本心。”

    這話說的挺好的，肯定和無數個離開族地的狐狸們都說過。殷黎書點了點頭，沒有插嘴。

    紅毛小狐狸崽子又說道：“我已經答應了我的小夥伴們，每當月圓時分，就會寄一封信回來給它們，告訴它們我在外面遇到的事。它們說它們雖然不在我身邊，但心會一直牽掛著我們的。希望我們也能在它們需要我們的時候，排除萬難也要回來。”

    殷黎書：？？？

    這群小狐狸崽子確定不是在挖牆腳？

    殷黎書看看垂頭喪氣的白毛狐狸，又看看那隻感傷無比卻連臉都看不見的紅毛小狐狸崽子，想了想和它們說道：“要不，你們就別走了？”

    “真的？”紅毛小狐狸崽子一下子就從夏秋葵的脖頸間抬起了頭，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殷黎書。就連白毛狐狸也因為殷黎書的話，錯愕的抬起了頭，似乎有些驚訝殷黎書為何會這般好說話。明明她之前還讓它們去和族地裏的狐狸們告別，說以後就回不來了的。

    “姐姐？”夏秋葵疑惑。

    殷黎書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淡定，然後補充道：“我們可以放你們自由，但是相對的，我們之前承諾的每天給你們提供一隻雞的事，就取消掉了。”

    沒有理由讓她們平白無故的供養兩隻和她們無關的狐狸不是。

    正疑惑著的兩隻狐狸：……

    它們就知道這世界上的人類比它們還狡猾。都把它們哄上手了，還想耍賴！

    紅毛小狐狸崽子一下子就將頭縮了回去，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狐狸尾巴，佯裝是一條沒有生命的圍脖。

    白毛狐狸則張了張嘴，用狐狸語說道：“主人，這不大好吧？您都已經當著我們姥姥的麵，答應會供養我們了。現在我們和你們訂立了契約，你們卻又想背棄契約，這是會遭到我們狐族的反擊的。”

    “就是啊……”紅毛小狐狸崽子這時弱弱的開了口，補充道，“我們狐族的狐狸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要是想出爾反爾，姥姥會幫我們教訓你們的。”

    “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殷黎書看看白毛狐狸，又看看紅毛小狐狸崽子，皺著眉頭故意說道，“你們可別忘了，我手上可是有雷網的。我上回既然能輕而易舉的將你網住，就有能力將你們族地裏所有的狐狸都一網打盡。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儘管試試。”

    “吱？”紅毛小狐狸崽子不知道殷黎書口中的雷網是什麼東西，困惑的看向了白毛狐狸。對它來說，白毛狐狸是它出了族地之後唯一能信任的同族了。它說的話，十有八九都能信。

    白毛狐狸聞言，眼中漸漸凝聚起了一種叫做凝重的情緒，和殷黎書說道：“所以你是真心想和我們解除契約的嗎？”

    “是，也不是。”殷黎書怕自己順著那隻白毛狐狸的話說下去，回頭就真的得和它們解除契約了，因此說道，“我就是想提醒你們，如果你們的心一直都在族地裏的話，我們並不介意和你們解除契約，免得你們在外頭飽受思鄉之苦。”

    而且她們出了人力、物力還不討好，這就有些虐了。

    夏秋葵這時總算明白過來殷黎書的用意了。她輕輕的摸了一下脖頸上纏著的小紅毛狐狸崽子，說道：“姐姐說的對，我們想找的是一隻心甘情願的跟著我們的狐狸，而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明明吃、穿、用、玩花的全是我們提供的、卻一直不念著我們的好的狐狸。”

    “吱？”紅毛小狐狸崽子聞言，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白毛狐狸。

    白毛狐狸卻是慢條斯理的舔了一把自己粉嫩粉嫩的爪子，突然有些猶豫自己該作何決定了。畢竟之前它沒得選擇，被迫做了殷黎書的奴隸寵物，但這會兒突然多了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雖然離開之後它便不能再有每日一隻雞的待遇了，但多了自由啊。

    只要有自由，它完全可以自己去尋找雞來吃。最多找不到雞的時候，它還可以像前幾日那樣，找個地方騙吃騙喝。就憑自己化成人形時的那副相貌，它相信它哪怕吃軟飯，也有的是女人願意養它。

    這麼想著，它衝殷黎書“吱吱吱”的叫了起來，決定最後再給自己擼一把好處。如果能擼到好處的話……

    “要我解除契約，也不是不行的。但是你必須給我提供一些寶貝用來彌補我的心靈創傷。”白毛狐狸端正的坐在殷黎書身前不遠處，昂著頭和殷黎書討價還價道。

    殷黎書沒想到這隻白毛狐狸竟然真的動起了和自己解除契約的念頭。看著它那副趾高氣昂、趁火打劫的模樣，她沒忍住嗤笑了一聲，冷聲說道：“你搞清楚，現在是你在求我解除契約。而且我身為契約的主導方，只要我願意，契約隨時都能解除。”

    被那老太太教訓什麼的，她相信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自己解除主僕契約，受益的只會是面前這隻狐狸。而且它們狐族裏的狐狸們都只會拍手叫好，不會教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