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是弟弟
黑衣男人不置可否,“落楓沐氏還沒決定是否派人前來。”
接下去的話再說也沒有意義了。殷黎書當機立斷的和他們告了別,讓船上的下人給自己和殷唯並兩個丫鬟放了條小船,上了船便揚長而去了。
二樓船艙裡,歌舞的聲音又吱吱呀呀的響了起來。祁連山半靠在美人榻上,彷彿無骨之人一樣,軟趴趴的,“秦如禹,你看這殷黎書真的能為我們所用嗎?”
秦如禹眼眸半垂,幽幽的望著面前案几上的茶水,用手在案几上寫了個字,沒有說話。
殷黎書回到殷家時,天色已經深了。殷雄韶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走動著,看到殷黎書回來,臉上一喜,剛要說話,卻發現殷黎書被兩個丫鬟扶著,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
他緊張的上前,上下打量殷黎書:“黎兒,你這是怎麼了?”
殷黎書被丫鬟扶著坐到椅子上,伸了伸自己的腿,儘量輕描淡寫道,“被砸到了。”
“怎麼會?你不是去遊湖的?怎麼會被砸到?”殷雄韶一緊張,一連串問題就接連不斷的飄了出來,“白公子呢?他就沒護著你?不對,他怎麼就這麼讓你回來了?”
殷黎書被殷雄韶一連串的問題問蒙了,和殷雄韶大眼瞪小眼,“爹,您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嗎?您這麼問,我回答不來。”
丫鬟非常積極的端了熱水過來,服侍殷黎書脫鞋襪。殷雄韶眼瞅著自家閨女露出腫的老高的腳背,一雙眼都紅了,咬牙切齒道:“白公子呢?他為什麼沒送你回來?”
“我受傷的時候,他早就走了。”雙腳被放進熱水裏,刺骨的疼痛讓殷黎書倒吸了口氣,差點沒一腳踹翻面前的丫鬟。她想了想,還是沒將白公子是殺手,約她出去只是想殺她的事告訴殷雄韶。
不過她不說,其他人也會說就是了。上藥的那點時間,殷雄韶單獨將陪同殷黎書前去遊湖的兩個丫鬟並殷唯叫去問話,再回來時,一張老臉滿是愧疚和悔恨,“黎兒,都是爹的錯。早知道白公子是這種人,爹當時就不應該答應你陪他出去。”
“爹,這不是你的錯。事情發生前,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殷黎書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任由丫鬟動作輕柔的給自己包紮傷口。原本鮮血模糊的雙腳被這麼一包紮,反倒顯得白白胖胖的,有些可愛。
“白公子沒有直接殺了我,對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殷黎書嘆了口氣,想到白公子那張讓人心動的臉,有些惆悵。
畢竟是劇情之外的人,殷黎書沒有過多關注,話鋒一轉,問道,“我回來的時候,恰巧遇見兩個男人,他們說他們是天蛛祁氏和青焰秦氏的人,還說明天要來我們家談合作的事,這是怎麼回事?”
殷雄韶精神一震,“你遇見他們了?”
殷黎書點了點頭,“綵船要沉下去的時候,收留我們的就是他們的船隻。”
“原來如此。”殷雄韶擰著眉頭,語氣沉沉的,臉上的疤都顯得猙獰了。他緩緩訴說道,“我們四大家族從誕生起,每隔十年就要舉行一次交流會,交流的物件都是四大家族裏的優秀子弟。”
“上個十年因為一些事情,四大家族的年輕子弟集體斷層,導致交流會擱淺。如今經過十年的休養生息,四大家族的人數重新興旺起來,這才決定重開交流會。”
“所以他們來我們風城是爲了進行所謂的交流會?”殷黎書來了興致,眼睛閃閃發亮,“那這個交流會是文鬥還是武鬥?”
“我們四大家族以通神意起家,自然是鬥法。”殷雄韶聲音沉沉的,似乎有些困擾,“只是我們殷家,目前只有老祖宗才能完全通神,其他人……”
殷雄韶頓了頓,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殷黎書想起自己看過的原著,知道殷家雖然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但那是建立在原主不斷變強的情況下。在前期原主還沒崛起的時候,殷家除了勢力大點,行事霸道了點,對於術法的爭鬥,還真沒多少。
殷黎書張了張嘴,“那明天怎麼辦?”
“先休息吧,這件事明天再說。”殷雄韶明顯不想和殷黎書多說,隨意糊弄了句,便走了。
其他人隨後跟出去,房間裡沒一會兒就只剩了殷黎書一個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殷黎書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不斷閃過殷雄韶說的話,一會兒想起原著裡殷雄韶的結局,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身為他的女兒,應該為他做點什麼。
正當她要做決定時,房門口突然傳來了推門聲。
“誰?”殷黎書一聲大喝,從床上坐起。
燈光亮起,一道矮小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殷唯抱著枕頭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房間太大了,睡不著。”
“那也不該來我的房間。男女三歲不同席,你不知道?”殷黎書警惕的表情一鬆,慵懶的靠在床頭上,“再說了,我雖然是你名義上的姐姐,但到底不是親的。你……”
“我是你的童養夫。”殷唯將枕頭放在腳踏上,毫不猶豫的躺了下去。
殷黎書那一番還沒說出口的長篇大論頓時就卡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下去,差點沒憋死她。她怒指房門,“殷唯,你給我滾出去!”
殷唯背過身,權當沒聽見。
殷黎書想踹人,低頭看見自己那包成粽子的腳,再想想殷唯的武力值,老實了。她躺回床上,看著床頂發了會兒呆,突然開口道,“你那天說的,真心想留在我身邊,是真的嗎?”
殷唯面無表情的睜開眼,殷黎書自顧自說道,“你坑過我一次,我本來不想相信你的。但你白天救了我一次,算和我扯平了。所以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以後不再欺騙我、背叛我,我會當你是我的親弟弟一樣照顧你的。”
殷唯眼睛眨了眨,黑紫色的眼珠裏帶了層莫名的神采,“我是童養夫,不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