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無效
“修煉?難點?”楚天銓聽了好一陣哭笑不得,看著那小廝罵道:“你少來糊弄我,子崤是個什麼性子我會不清楚?他修煉?他每日中少殺幾個人來取樂我就要感謝祖宗了!”
“不,不敢欺瞞家主!”那小廝一聽楚天銓不信登時渾身顫抖起來,連連磕頭急促道:“自從洛滄海到了暗/香夜內,子崤少爺就在他勸說下轉了性子,開始認真修煉,如今日日刻苦,天天用功!”“日日刻苦天天用功?”楚天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他那個傻兒子還知道什麼叫做刻苦用功嗎?
他爲了自己這個兒子也算是操碎了心,他楚天銓如今雖然是楚家家主,但是有一日他也終究是會退去家主之位的,甚至如果終生不能突破到武皇境,那麼他的壽命也不過就是百來年而已。
等他一旦撒手,那麼他的那個傻兒子楚子崤可要如何是好?
是以他想了無數辦法手段逼迫楚子崤自己修煉,想要讓他將來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但無論他請來什麼樣的嚴格師長,最終都還是拿那個混沌傻兒子毫無辦法,打也打過,逼也逼過,總歸就是無效。
而今天這個小廝居然告訴他說楚子崤最近居然肯主動修煉了?這不是滑天下之稽麼!
“恩?”
楚天銓倒是沒有輕易下什麼結論,只是斜眼掃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一名護衛一眼。
那護衛立刻湊上前來耳語道:“回家主的話,這小廝說得不錯,子崤少爺近幾日確實勤奮的緊,幾乎天天都在暗/香夜院中修煉武道,頗為勤奮。”
“哦?”楚天銓這一下是真的有點吃驚了,看看那護衛又低頭瞧瞧跪在自己面前篩糠般的小廝,沉吟片刻道:“你起來說話,剛剛你說是因為暗/香夜內來了個叫什麼洛滄海的,那是什麼人?難道是你們暗/香夜從外面請來的教頭麼?”
“回家主,不是的,那個叫洛滄海的是一名十五歲的小廝,本是子漠少爺的貼身小廝,後來被子橫少爺提到了暗/香夜內伺候子崤少爺。”
“恩?小廝?”楚天銓一愣,隨即又疑惑道:“子漠侄兒的小廝為什麼會去暗/香夜?”
“這……”那小廝如何知道?一時間也只能呆楞在當場。
倒是一邊護衛又湊近道:“家主事忙,想是忘記了,其實前幾日的時候您還見過那個叫洛滄海的小廝來著。”
“哦?我見過?”楚天銓略回憶了一下道:“是了,就是那個跟隨護院隊伍出去掃蕩妖物,最後活著回來的吧?原來是他?只是我記得那小廝似乎沒有半點武道修為在身吧?他又如何能讓子崤肯踏下心來修煉的?”
“回家主,那洛滄海確實只是個普通人,但是他有一樣好處,能夠讓子崤少爺聽從他的話。”
“哦?什麼好處?”
“會玩!”
“會玩?”楚天銓皺眉,這算是什麼混帳回答了?會玩也算是好處嗎?
“回家主,那叫洛滄海的小廝花樣百出,懂得不少玩鬧的門道,所以子崤少爺頗為喜歡信任他,對他的話都是很聽從的。”
“哦,想不到啊,內院之中還出了這麼個玲瓏心思的剔透人兒啊。”楚天銓面帶微笑的點頭。
他這話雖然是帶著笑容說出的,但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打個寒戰,忍不住微微哆嗦。
他們都是跟隨楚天銓日久的老人了,自然是清楚楚天銓這話中隱含的殺機!
其實類似洛滄海這樣的人在雲峰城甚至龍騰帝國內都並不罕見,或者可以說是十分多的。
這種人不見得有什麼本領,但就是會玩,玲瓏心思剔透人兒,懂得討好大家大戶子弟,帶著他們滿城的找樂子瞎胡鬧。
這種人在龍騰帝國內又叫做幫閒,其實是挺不被人看得起的一個行業。
其實在楚家原本幫閒也很是不少,尤其以老家主楚雲懿的時代最盛,當時的楚家甚至是已經出現了敗家破落的徵兆了。
這都是因為老家主楚雲懿自覺時日無多,一心全部鋪在個人修煉上,不大管家中事物的緣故。
最後楚雲懿索性將家主位置交給了自己的二兒子楚天銓,他則是跑去雲峰山的最高峰雲峰巔上閉關修煉去了。
自那開始,楚天銓做了家主後就進行了徹底清理整頓。
凡是楚家內引導家族子弟不務正業的幫閒一概打殺!甚至只要有類似傾向的僕役也一個不留!
一時間殺得人頭滾滾,血流積潭。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楚家纔沒有像是王家煙家那樣逐漸衰敗下去,反而是在他楚天銓手中有了中興的徵兆。
是以如今一聽說洛滄海居然是個幫閒類的小廝,不由得楚天銓不怒。
他一發火周圍人自然都做了鋸嘴兒葫蘆,再沒半個敢吭氣出聲的。
“老爺這又是怎麼了?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呢?”
正在這時,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楚天銓回頭一瞧正看見自己的結髮妻子文夫人緩緩朝他這邊走來。
這一下本來就要發作的楚天銓吐口濁氣出來,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平復,隨後親自過去接了文夫人過來進涼亭內一起坐了。
楚家當代家主楚天銓為人是出了名的古板君子。
平時即便是和自己妻子也從不狎暱親密,只保持著相敬如賓的態度。
而他這位結髮妻子文夫人也真可以說是他楚天銓的賢內助,為人溫婉明理,從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並且遇到事情的時候還能幫助丈夫參詳分析,智計百出,不少次楚天銓的麻煩那都是她幫忙出主意解決的。是以這麼多年下來,夫妻兩個相處得依舊融洽,即便是楚天銓又納過幾房小妾也從不敢怠慢了自己夫人。
今天文夫人聽聞說是自己那個傻兒子楚子崤的下人來找楚天銓,不知道是又出了什麼事情,生怕自己兒子又惹出什麼禍來惹丈夫生氣責罰,於是趕緊過來看看。
她為楚天銓生了三子,長子楚子通,次子楚子崤,三子楚子銘。
三個兒子中大兒子天賦平平,為人卻是奸險歹毒,甚至對自己的同胞兄弟間都頗有那麼一點不能相容,最是不得文夫人喜歡。
而三子楚子銘天賦最佳,乃是個小小的天才人物,只是可惜今年年紀還是太小,只得十七歲,修為也只有中階武師的修為,未來雖然可期,現在卻還是未露頭角。
三子之中長子楚子通最不受寵,小兒子則是文夫人的心頭好,一直就帶在自己身邊悉心教養。
至於二兒子楚子崤,那說起來可是文夫人的第一心病了……楚子崤天生混沌,為人天性又十分兇暴。
以往年紀小時跟在文夫人身邊倒還能加以管束不至於讓他走得太偏。
可當楚子崤成年自己搬出去單過後,源源不斷的惡劣傳聞卻是沒停了朝文夫人耳朵中鑽。
其實在文夫人這樣的楚家家主夫人看來,殺幾個僕役丫鬟那倒不算什麼大事,反正這雲峰城城主龍歸海就是個擺設。
還真的敢有人來告他們楚家草菅人命麼?
可關鍵是殺人不算什麼,虐/殺卻是不該,楚子崤愛好活撥人皮的事情文夫人也有所耳聞,自然是頗為傷心。
越是擔心就越傷心,越是傷心就越不敢去見楚子崤,而越是不見就越內疚。
就這樣,楚子崤倒是成了文夫人愧疚難受的一個大,麻煩。
但畢竟是做孃的,如今一聽自己那痴傻的二兒子可能又要惹丈夫不滿,登時就跑出來察看情況。
她的心思楚天銓自然是清楚,忍不住也在心中嘆息,一面將文夫人接到涼亭內坐了,一面將事情也和她講了。
“老爺,你是說子崤他居然肯修煉了?也不以殺人撥皮為樂了?”
聽完自己相公的話,文夫人眼睛瞪得溜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天銓卻是嘆息道:“可惜終究還是不走正路!還要那種品行不端的人以玩鬧引誘他才肯修煉,這個洛滄海留不得,我們楚家內容不得幫閒!”
“老爺!”文夫人一聽丈夫這話登時也有點慌了,趕忙勸說道:“妾身本不該插嘴老爺管理家族事物,只是子崤畢竟與衆不同,若是能有個人引他進入正途,那麼即便是手段下作齷齪點又有何妨呢?”
“恩?不成!這個口子不能開!一旦從子崤這邊破例了,那麼天知道下面的人會鬧成什麼樣子!”
楚天銓說得堅決。
而且他想的也沒有錯。
做管理人的最忌諱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出現特殊現象。
一旦出現那麼再想兜籠住控制回來可就千難萬難了,楚家家大業大,丁口眾多,可不是那麼容易管理的。
文夫人卻說道:“老爺,子崤他情況特殊,再說,子崤又不會離開暗/香夜去到別處,誰有知道他身邊有那麼個幫閒在?難道老爺真的就容不下一個能引子崤上正路的小廝麼!”
話說到這裏,文夫人已經是雙眼蘊淚,模樣頗為悲切。
“這……”楚天銓想說什麼,見妻子這樣卻又說不出來。
他又何嘗不為兒子擔憂?
“罷了,來人!”楚天銓一擺手:“去,帶那個叫洛滄海的小廝來見我,我倒要看看這是怎麼樣一個伶俐人兒!”
…………
“原來你就是洛滄海,我們前幾日曾見過來著。”
楚天銓上下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洛滄海,他並不是個記憶不好的人,只是對於身份低微的僕役不大留心而已,所纔在聽見洛滄海名字後想不起來他,如今見了人自然是一下子想起來他是誰了。
“是,小的給家主見禮了。”洛滄海還是那副樣子,單手行了個怪異的揖禮。
楚天銓笑道:“你的肩膀想來還是沒好,無法跪我咯?”
“是,小子實在是怕在家主面前失禮。”洛滄海還是那套說辭,總之他是不會跪人的。
楚天銓微微點頭,看著洛滄海道:“你本是雲峰城街上孤兒,以乞討為生,後來得了下役管事楚凌的看重這才招你入了我們楚家,一直在外院馬廄那邊做事,是也不是?”
“是。”洛滄海痛快承認。
楚天銓想想又道:“只是後來你莫名其妙的成了子漠侄兒的貼身小廝,這卻是因為什麼?”
洛滄海坦然道:“只因有一次子漠少爺出門,偶然見了小子,就令小子幫忙買些酒水來嚐嚐,小子去辦了,從此就一直私下裏給子漠少爺置辦酒水……”
“啪!胡說!”楚天銓一巴掌拍在面前石桌上,看著洛滄海呵斥道:“這樣的話你以後少說!這不是敗壞我侄兒的名聲嗎!誰不知道我子漠侄兒醉心修煉不近酒色的!”
“是,是……”洛滄海連連應是,不過他倒是能看得出來楚天銓嚴肅表情下眼睛中那一抹隱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