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毀了他的臉？”

    蘇妲己緩步走到跟前，臉上是散不盡的寒意。

    男人瑟瑟發抖，額頭都冒出了冷汗，但爲了保命，只得乾澀的解釋道，“不……不是這樣……這都是誤會。”

    “誤會嗎……”

    蘇妲己拉長了尾音，扭頭看向身旁面色青白的莫問情，“阿情覺得這是誤會嗎？”

    男人跪在地上，仰頭祈求般的看向莫問情，希望他能夠放自己一馬。

    莫問情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決然搖頭，“不是誤會。”

    男人眼裏希冀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見莫問情竟然沒有包庇，蘇妲己美眸裡滑過一抹極淡的詫異，她手裏把玩兒著馬鞭輕叱看向地上跪著的男人：

    “怎麼辦？是毀了你的臉呢還是砍了你的手呢？”

    男人嚇得渾身發抖，心裏懊悔不已，響頭磕的碰碰直響，“公子饒命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以後再也不敢了！再見您，我就繞道走！”

    看清了莫問情在蘇妲己的面前的分量，他直接給莫問情磕頭求饒。

    全然忘記了上一刻自己想要讓莫問情毀容、死在馬蹄之下的險惡用心。

    莫問情看著跪在腳下求饒的男人，心裏一陣發冷：如果不是公主出現，他是真的會成為馬下亡魂！明明他從未招惹過這人……

    “公主，毀了他的臉吧！”莫問情神色淡漠的道。

    蘇妲己挑眉，甩了甩手裏的馬鞭，輕笑“那就聽阿情的。”

    可正當蘇妲己舉起馬鞭朝男人揮過去的時候，莫問情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阿情？”

    莫問情“嗯”了一聲，臉色冷寂，“公主歇著，我……要親自來。”

    蘇妲己怔了怔，把馬鞭放到了他手上。

    ……

    兩人共乘一騎馬匹走在街道上，一陣無言。

    沉默了片刻，還是莫問情率先開口，問身後的蘇妲己，“公主覺得……我剛纔做的是否過分？”

    蘇妲己拉著韁繩，臉貼在他背上，“有什麼過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先要害你的，你還回來何錯之有？阿情是應該學會保護自己，不然有一天本宮不在可如何是好？”

    “不過，本宮還是有些驚訝這次阿情沒選擇忍著。”

    聞言，莫問情長睫顫了顫，輕聲呢喃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嗎……公主言之有理。”

    “若是有人害我族人，我也……必定不會放過他！”

    他的聲音很輕，消散在風中。

    身後傳來蘇妲己的輕笑聲，“阿情所言甚是，本宮也不會放過他。”

    回到公主府，莫問情說自己有公務處理，怕擾了蘇妲己就寢，提出自己獨居。

    蘇妲己強求不過，給他指了自己鄰近的別苑，讓他住下，爲了保護他的安全還派了幾個護衛守著。

    如果沒有發生族長那件事，他或許還感激蘇妲己對他的周全保護，但現在想來保護何嘗不是一種監視？

    ……

    翌日清晨，莫問情推門出去的時候，就遇到了侍衛跟隨。

    他步子頓了頓，朝蘇妲己的別苑裏走去。

    侍衛見狀，不再靠近。

    “公主呢？”莫問情看向一旁侍奉蘇妲己的侍婢。

    “公主一早就出去了。”

    莫問情眸光微閃，朝府外走去，侍衛見他出來了，又在一旁遠遠的跟著。

    他剛出了公主府，穿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就朝他奔了過來，一隻破碗遞到他跟前，“公子，行行好賞點兒銀子吧！”

    摩挲著廣袖裏被塞的信件，莫問情的心沉了沉，一股不安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