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看著吳冕，看得很仔細，然後道：“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做過的事情，你就無法抹殺，你也終究會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吳冕道：“我剛纔不是說過嗎？我不怕付出代價，因為我足夠強大。”

    秦老閉上眼睛，道：“終會有你付不起代價的時候。”

    吳冕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雖然這次行動前他們控制了秦老的家人，但終歸礙於對方實力的強橫，不敢有任何造次。

    “你在這裏自困十多年，就爲了外面的那個東西，值嗎？”吳冕說道。

    “我認為值就值得！”秦老似乎要睡著了。

    吳冕道：“那你就在這裏等著腐朽吧！”

    秦老忽然睜開眼睛，往院子外面望去，然後森然一笑，道：“你的禍事來了。”

    吳冕這個時候才感應到了什麼，眼睛往院子外面望去。

    這是行動隊的大樓，沒有幾個人可以輕易地走進來，而這個人卻可以。

    這是一個枯瘦的老者，手裏卻拿著一個掃把，穿的很樸素。

    如果羿千帆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個老者正是在凱旋學院裏掃地的那個老人。

    秦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給老者施了一禮，道：“您老原來真的在凱旋城？”

    老人沒說話，而是看向吳冕，問道：“凱旋學院裏的哪些人，是你派人殺的？”

    吳冕隱隱知道了這個老者的身份，臉色一白，連忙道：“剿滅地下城餘孽，也許會有誤傷的。”

    老人得到了確定的答覆，手掌微微立了起來，道：“左手還是右手？”

    吳冕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老人繼續道：“你平時常用左手還是右手？”

    吳冕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道：“慣用的當然是右手了。”

    老人身體一晃，就出現在了吳冕的面前，道：“那你要練練左手了！”說完一掌拍向吳冕的右臂。

    吳冕大吃一驚，他是吳家家主的親弟弟，在吳家的地位尊崇，哪怕老者身份特殊，也不應該向自己動武啊！

    想到這裏就想退走，可是念頭剛起，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動了！

    就像是有一團氣流把他緊緊包裹住了，限制了他的一切行動，甚至於思想也凝固了。

    一眨眼的時間很短，對於這些頂級高手來說卻很長，因為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其實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老人只是一步就跨越了無數的距離，出現在吳冕的面前，抬起手掌輕輕拍在了吳冕的右手手臂上，就像是長輩的一種讚賞。

    吳冕眼中放大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眼神中透漏出驚恐無比的神情，這種感覺在他人生中幾乎沒有出現過。

    這輕輕一拍實際上並不是什麼讚賞，因為吳冕的手臂瞬間變成了灰燼，消散在空氣之中。

    吳冕臉色鐵青，忍住劇烈的疼痛，看著老人道：“為何傷我？！”

    “我要不是看著你的父親面子上，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現在帶著你的人，滾出凱旋城！”老人罵道。

    吳冕咬了咬牙，其實家主告訴他來凱旋城的時候，並沒有讓他殺其他人。他追羿千帆無果，心中記恨才痛下殺手，把認識羿千帆的人差點屠戮一空。

    他沒想到這個老人會在凱旋城中，要知道他在這裏，說什麼也不敢在這裏肆意妄為。

    剛剛還趾高氣揚，現在就吞下了苦酒，人生還真是變幻無常。

    秦老看著他遠去的沒落身影，心中其實也並不好受。修行無數歲月，當登上高峰的時候才發現，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登上的高峰可能連一個小土包都算不上，那種沮喪的心情可想而知。

    秦老道：“他們抓……”

    老人一伸手，不讓秦老繼續說下去，道：“我不想聽任何藉口。”說完，提著掃把直接離開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秦老的視線中。

    秦老嘆了口氣，低聲道：“他既然在凱旋城，為什麼不早點出手？”

    門外有人道：“是我把他叫醒的，他前段時間睡著了。”人影一閃，東門檀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你怎麼不早點叫醒他？”秦老盯著東門檀道。

    “因為一開始我不想叫醒他。”東門檀淡然道。

    “既然如此，最後一切都塵埃落定，又你叫醒他有什麼意義？”秦老道。

    “吳家不能毫髮無損的離開，這就是我叫醒他的用意。”東門檀的話似乎很繞，但是秦老聽明白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秦老問道。

    東門檀嘿嘿一笑，並沒有回答秦老，而是也轉身向外走去。

    秦老在東門檀的身後高聲喝道：“你這是玩火，人類的平衡來之不易，你難道想重燃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