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想了想，道：“我想掃地。”

    羿千帆拍了一下腦門，道：“你就不想做點什麼別的事情？”

    老者道：“等我掃完地，也許會想做點別的事情。”

    羿千帆實在無語，只能在一邊看著老者掃地，雖然塵土飛揚，但終歸有掃完的時候。

    說是小型的體育館，但實際上並不小，老者掃了快一個小時才掃完，把掃把放在一邊，拍了拍身上地灰塵，對羿千帆道：“小夥子，你來做什麼啊？”

    “我想練劍。”對於一個掃地老者，實在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好，好！好久沒看到雜耍了，快給我看看！”沒想到，老者的興致還頗高。

    羿千帆咧了咧嘴，道：“練劍不是雜耍。”

    “不對，你們練劍其實就是雜耍。”老者強調道。

    “真的不是雜耍！”

    “就是！”

    “不是！”

    “是！”

    ……

    半個小時過去了，羿千帆最後還是放棄了爭辯，算是預設自己其實是雜耍。

    老者露出勝利的微笑，羿千帆才注意到老者的牙齒沒剩幾顆了，看著有些寒酸。

    羿千帆拿出自己的輕子劍，而老者看到羿千帆的輕子劍後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他對寶劍還真的有些研究。

    羿千帆隨便一式劍法用出來，這是天南劍法中的一式，羿千帆先要熱熱身。

    老者笑眯眯看著羿千帆一招一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不過看到激烈的地方，老者會拍手叫好，這讓羿千帆更覺得自己練的一定是雜耍了。

    把天南劍法用完，羿千帆劍隨心動，光華繚繞，變起了自己的千衍九變。

    一共九式，每式之間的連線生澀，但是龐雜的變化幾乎彌補了這一缺陷。這九式羿千帆還沒有起名字，每一式只有一個方向，需要完善的地方還有很多。

    老者本來一副看雜耍的表情，忽然間變得凝重了，右手不自覺地跟著羿千帆的劍式變化著。

    羿千帆舞完九式，發現老者的手還在空中揮舞著，也不知道他看明白了什麼。雖然這是一座專門培養星空武者的學院，但也不代表著一個掃地的老者必然會古武。

    過了好一會兒，老者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道：“有點意思，小子這是誰教給你的？”

    “我自己研究的。”羿千帆說道。

    “你自己？我看著裡面有五十多種劍法糅合的跡象，就憑你能做到這種程度？”老者眼中精光一閃。

    羿千帆同樣也有些吃驚，這個老者竟然能看出來自己的九式借鑑了五十多種劍法，可見其眼力非同小可，難道是一個隱藏高手？

    羿千帆道：“沒看見我也只是完成了一個輪廓，裡面需要完成的東西還有很多。”

    老者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能相信你能完成這麼多劍法的融合，除非你已經把這五十多種劍法銘記於心，也只能信手拈來。”

    羿千帆覺得老者是在套自己的話，道：“信不信在你，我還要繼續完善劍法。”

    老者笑道：“我只和你探討一個問題，你這套劍法講究一個變字，可你要是爲了變而變，就會落於下乘。真正變的極致是不變，當你能用“變”達到“不變”，方為大乘。所以你要知道，你的不變在那裏。”

    老者的一番話，似乎說到了羿千帆的心底，就在他創出這套劍法以後，就一直問自己一個問題，變化的根本是什麼？也就是老者所說的不變。

    “我的本心？”羿千帆問道，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掃地的老者竟然會懂劍法，而且看樣子極其精通。

    “那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我看不到你的心，很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想什麼。”老者的話玄之又玄。

    “那我該怎麼辦？”羿千帆問道。

    “這個問題是我不能回答的，畢竟我只是一個掃地的老頭。”老者道，說完就去拿身邊的掃把。

    羿千帆注意到這個老者說的是不能回答，而不是不會、不知道一類的詞語。連忙道：“怎麼樣才能讓你告訴我怎麼辦呢？”

    老者想了想，道：“我都這麼一把歲數了，還想多活幾年呢！”

    羿千帆感覺老者說的有些誇張，道：“只是要你告訴我該怎麼辦，不會影響你的人生吧？”

    老者道：“因果迴圈，誰又能說清呢？”說完，拿著掃把向着外面走去。

    羿千帆心裏就像有一堆小蟲在亂咬，說道：“前輩，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老者頓了頓，並沒有回頭，直接道：“不能說！”顫顫巍巍走出了體育館的門。

    羿千帆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忽然感覺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