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李乾逸
康益王府內,康益親王李如相坐在堂兄,滿臉陰鬱,下方左首位坐著一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身姿挺拔滿面肅穆,眉宇間與李如相極為相似,與李乾庭也就是一個高一個矮的差距。
“爹,小弟他成這樣了,我們就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做?莫怪我說喪氣話,若不是我強逼著他習了幾年武,昨夜他可能就沒命了!依我看,直接去明王府要人,再怎麼說明王與咱們是一家,我就不信他侄子出事,他還護著那個罪魁禍首。”
以前李如相還有兵權的時候,李乾逸就是主掌兵權的那個人,康王府能與這麼多禁衛統領有關聯,與他脫不開關係。
多年兵營生涯也讓他比同輩年輕人多了幾分戾氣與成熟,儘管容貌與李乾庭相似,但是二人並肩行走,一眼就能看出二人的區別,康王有什麼大事喜愛與他商量,每次都能從他口中得到不少好的回饋,以至於府中那些文人士子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李如相很堅定的相信,若不是陛下不知道發什麼瘋收攏兵權,李乾逸一定能做上一個掌兵數萬的藩王。
想法是好的,但是李如是可不想讓任何一個皇親國戚有如此重的兵權,即使沒有收攏兵權,李乾逸也不可能做到下一個李自真的地步。
李如相斜眼瞥了一眼大兒子,“乾逸,你不是這般衝動之人,怎地現在說話都沒個把門的了?明王是你張口就來的?你也說了是一家,你理應稱一聲小叔。”
“爹,小弟都成這樣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如果明王不肯交人,那他就是與康王府斷絕關係!“
“放肆!”
李如相呵斥一聲,“休得胡鬧,本王自有分寸,我不會讓我兒平白無故受苦。”
“那為何還在此處坐著,爹,去要人吧!”
李如相看著大兒子急切的表情,心中也是寬慰不少,都說帝王之家最是無情,兒女之間的爭鬥極為殘忍,可最讓李如相驕傲無比的是自家兩個兒子相處的十分要好,李乾逸從來不想著家業之事,一心撲在軍營之中,想方設法能拿個一兵一卒來捍衛康王府,李乾庭雖說紈絝至極,但對家業也是不上心,只要給他一個安穩不缺銀子的生活便可,讓他去打理王府全然不可能。
眼見兩個兒子相互退讓不像其他王家相互排擠,李如相光是想想就止不住臉上的皺紋。
李乾逸懊惱的哼了一聲,面對的是他父親,也不好把惱怒擺在臉上,只是有些不滿問道:“爹,你還能笑得出來?”
“本王兩個兒子之間兄弟情深,為何笑不出來?
“小弟都這樣了,我們爭不爭都沒有意義了,而且……”
李乾逸說著頓了頓繼續道,“其實這都是我和小弟商量好的,我們二人不去爭王位,只憑父親安排。”
李如相一聽,來了興致,這兩個兒子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沒想到還有過交流,“你二人還有過關於王府的交談?”
“整個大晉的皇家只有陛下、三公主以及明王康王四家,陛下那一門就太子一人,三公主至今未婚假,明王育一男一女,這三家不會有任何爭執,唯有康王府是二子,若是我們再明正暗鬥只會削弱自家力量。”
李如相朗聲笑了笑,“乾庭還知道這種事?”
“小弟雖然紈絝,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有自己的看法的,我與他說了這些關係,他直接就同意了,他和我說過不會要王府任何東西,只要日後保證他有銀子花就行了。”
李乾逸嘆了口氣,這麼懂事的弟弟,被那個賊子給打成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放屁!”
李如相怒道:“他懂個屁的大是大非,若是他真懂,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招惹溫子魁!”
李如相突然之間的震怒,讓李乾逸也嚇了一跳。
“爹,或許小弟他就是紈絝的性格,想去給個下馬威,沒想到那賊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你倒是很懂你弟弟!”
李如相說道:“溫子魁秘密入京,說是秘密,其實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罷了,其中有多少官員在盯著你知道嗎?你又可知京城有多久沒有召外派武將入京了?快有三十年了!上一個召入京城的武將是誰?是現在統兵三十萬的宋嶸!多少人害怕大晉再出一個宋嶸,各方勢力幾乎是非常默契的等待時機出手,讓溫子魁暴斃在明王府,據我所知,此次前前後後組織了三次刺殺,皆以失敗告終。各方勢力都看明白了,這溫子魁動不得!”
“想殺,卻又動不得,是因為陛下不想讓溫子魁死?”
“陛下肯定不遠溫子魁死在京城,可查不出是誰幹的不就行了?”
“這又與弟弟此次有何干系?”
“他是個蠢貨!本王派人問過百鳳閣花魁,他直接將讓溫子魁死的話給說了出來!”
李如相當即站了起來,大罵一聲,“他這麼直接把康王府推上了風口浪尖!現在皇城司與鎮撫司估計都動起來了,咱們王府周圍絕對有各方來打探訊息的人。還有你,你也是蠢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聚集一些禁衛統領?你若是不想讓康王府覆滅,就趕緊讓他們哪來的回哪去!”
“可就這麼眼睜睜……”
“你想眼睜睜看著康王府倒塌?”
李如相拂袖說道:“你們終歸還是太年輕了。”
“難道小弟的事就不聞不問了嗎,陛下不是想讓溫子魁成為秘密嗎,我們可以裝作不知道,大鬧一番。”
“本王還沒心狠到那種程度,肯定是要問,但絕對不是去問罪,大晉律法在那裏擺著,可以用正當的方法去問,明王肯定鐵了心要保溫子魁,又有各方勢力在看著,肯定不能動用武力或者暗殺,換言之,溫子魁現在非常安全,康王府反而不安全了。”
李乾逸楞楞出神,他明白過來,弟弟這麼做,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將康王推到了浪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