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當年的渝州
於有俊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酒嗝,臉上掛著極度自信的笑容,“本將就是賭鍾冠不敢派兵試探,安心當他那個縮頭烏龜!他以為本將怕了他綿州的固若金湯,要避其鋒芒,實則不然,本將不僅不怕他,還要讓他輸得體無完膚,輸得一塌糊塗,輸得遺臭萬年!當初老子那一箭沒有射死他算他命大,這次我定然親手斬了他的腦袋!”
“你和他那麼大的仇?”
於有俊搖了搖頭,其實也不算有仇,只是看不慣而已,當初溫子魁在側門迎敵林裕後重傷在後方休養,那鍾冠以及閆羽綁了楊烈臣的夫人鄭清蓮,以此來要挾,要他們讓出渝州。那時候於有俊就已經惱怒的不行,一個身無大才只會用女子來要挾的將領,不配稱之為將領,鄭氏吞舌自盡後更讓於有俊的怒火到達了頂峰,一根全力箭矢直射而去,以他的眼力來看,那勢鈞力沉的一箭明明是洞穿了兩人,本以為鍾冠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不曾想他還好好活在世上,還當上了守備一座大城的將軍。
雖然不知道鍾冠為何還活著,不過這樣也好,再親自殺一次就是,自從於有俊知道綿州守將是鍾冠後,他在於有俊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
只是不知道現在正準備給於有俊使絆子的楊烈臣作何感想,當初他的心念之人結髮之妻,自己沒那個本事報仇就算了,竟然還要去暗害替他報仇之人,可笑至極。
溫子魁看於將軍臉上陰晴不定,濃郁的都快滴出水來,也就沒再出聲打擾,他從來沒見過咬牙切齒的於有俊會這般恐怖,那架勢好像是要生吞活剝了鍾冠一般。
只見於有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但是鍾冠我必殺他。還有,你以後務必要防備楊烈臣這個人,我聽童言海說,自從渝州一別之後,他對我的意見非常大,我甚至都懷疑當初中州軍要鑄造軍用之物的時候,他就從中作梗過,導致中州軍兵器甲冑在初期完全不夠用,若不是我在中州將軍府暗中給宋嶸知會一聲,咱們中州軍估計還發展不到這個規模。”
“他怎麼會對你有意見,當初你不是還幫他守下了渝州,若不是你,他還想著升官?不被人指著脊樑骨罵就不錯了,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於有俊嘆了口氣,“也不能這麼說,人心難測,他死了結髮之妻,性格定然會有極大的轉變,再加上有人從中讒言,估計他把結髮之妻的死,歸在了我身上。其實當初渝州城就是一個陰謀罷了,守不守都要讓出去的,那時天下還未推舉令法,各軍尚未整合,無暇顧及蜀地,只能讓出,但是又必須打贏一場,十分矛盾。”
“也就是說,當初渝州守城之戰的時候,只要咱們打贏一場或者打退蜀軍一次,就可以撤退了?”
“沒錯,我也旁敲側擊過楊烈臣與童言海,他們都不願意撤,就只好繼續打了,而後他夫人被抓,最後自盡,楊烈臣的夫人就成了一個多餘的犧牲品。然後楊烈臣入京之後知道了其中隱秘,就把一切都怪罪在我的頭上。”
溫子魁撇了撇嘴,“自己無用還怪罪別人,虧得我以前還對他尊敬有加,這麼說來那童言海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於有俊搖搖頭又點了點頭,“以前是好人,現在不見得,用他也是爲了潁川守軍不拖後腿,如果他敢使壞,我第一個就斬了他,而後第二個殺了劉環豹。”
於有俊有意無意間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殺意,他最厭煩的就是整天什麼都不做,什麼才幹都沒有,就會在心中打小九九的人,他自認為從來都沒有虧待過誰,也從未對不起誰,但那些人總是會在冥冥之中與他碰撞在一起。
他長嘆一聲,“時光一去不復返了,若是林康林超都在,我也就不必捏著鼻子用那些人了。”
溫子魁訕笑一聲,“不是還有我嗎,到現在不讓我領兵,白瞎了那麼好的一個將領了。”
於有俊聽後將最後一壺酒也喝光,這次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眼睛直視溫子魁,“綿州以後,我定會讓你領兵,官職與柳慶勻不相上下。”
突然得到這麼一個正經說法的溫子魁,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要不怎麼說他是賤脾氣,無兵的時候整天嗷嗷著手裏無兵,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反而心虛了,急忙擺手說道:“算了吧算了吧,我還是好好當我的小石子兒,哪裏有用往哪裏丟。”
於有俊知道年輕將領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自己在,什麼都不怕。
這倒不是於有俊自戀或者其他什麼,而是溫子魁心中就是這麼想的,有於將軍在,天塌下來也不怕。
於有俊搖了搖頭,說了句溫子魁聽著就彆扭的話。
“你遲早要面對沒有我的那一天。”
“哎呀,說那麼沉重做什麼,這不還沒到那一天嘛,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綿州打下來再說。”
溫子魁打了個哈哈,調笑著轉移話道:“於將軍,若是正面攻城,你拿下綿州有幾分把握?”
於有俊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有幾分責怪的意思,但他還是依著年輕人,伸出一隻手掌,“大概五成,因為攻城其中不確定因素太多了,如果只是一方攻一方守得話,我有六成把握,但我只想從這裏碾壓鍾冠。”
於有俊說罷指了指他的腦袋,“智商壓制,正面攻城死傷會不少,不可取。”
溫子魁暗暗咋舌,這種固若金湯的城池,於將軍都有五六成的把握,直接把他方纔設想的死局給盤活了,他砸吧一下嘴巴,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是不少。
溫子魁繼續問道:“現在棧道也快挖設好了,大軍也在暗中陸續派出去了,咱們什麼時候攻城?”
“這個……”
於有俊賣了個關子,“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咱們在這裏再待半個月,說不定柳將軍就將綿州城門開啟了,來接咱們入城。”
溫子魁大驚,“你也不參加此次謀劃?”
“誰告訴你我也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