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中原人？

    此話一出，滿堂震驚，在場那麼多將領不是傻子，童言海口中的中原人可不是說在大晉統轄以外的西蜀等偏遠地區，而是其他國土。

    整個天下朝聖者是大晉，但是在大晉之下還有幾個小國或者部落，比較出名的有西蜀以西的蠻夷，漠北以北的匈奴，南越郡以南的沙瓦，以及東州渡東海而過的倭國。

    這四個小國或者部落皆臣服於大晉，每年都要上供不少的貢品，如今陸子語統一蠻夷佔領西蜀之後，僅剩三國。

    溫子魁沒有這方面的見識，見在場諸人皆是面帶凝重神色，他則是一頭霧水，“不是中原人那麼讓人忌憚？”

    “其中關係太深了。”

    於有俊解釋道：“若那洪田是周邊小國之人，就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到底是自發來摻和大晉內戰，還是被那個小國所暗許的。”

    童言海點了點頭，“不錯，那洪田是東海倭國之人，不遠萬里跑到西蜀，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溫子魁嘆了口氣，“真是內憂外患。”

    大晉內部四方鼎立的局面還沒有穩下來，四周小國竟然也有人覬覦。

    於有俊一拍桌子，斜著嘴角輕笑一聲，“管他明來暗許，一併拿下便是，東海倭國彈丸之地不足為懼，先看看怎麼拿下綿州吧。”

    一眾人又重新將視線聚集在草圖之上。

    綿州相較於渝州，又難上了幾分，綿州城被一座大山包圍，僅有兩個通道，其中一個通道便是中州軍未來所要攻擊的城門，這城門外還被鍾冠緊急修了一道護城河，寬餘數十丈，還是在綿州城一百丈處，中州軍衝殺到護城河前估計就要付出慘重代價，更不要說頂著箭雨去修一座跨河橋樑；而另一通道幾乎稱不上通道，是綿州城側門所在，外面連著羊腸小道扶搖直上，而後渡棧道過山，其兇險程度不亞於正面攻克。

    這綿州城幾乎是沒有一處死角。

    “看來鍾冠這幾年，長進了不少，內有長矛軍無數，外還有洪田輕騎，這綿州城還真被他打造的固若金湯。”

    於有俊點著草圖，一臉的兇狠神色。

    溫子魁摸著下巴問道：“這麼看來，攻城看是做不到了，有沒有可能像渝州城那樣，將鍾冠給罵出來決一死戰？”

    於有俊緊緊注視著草圖，眼皮子微微跳動，上下來回考慮一番後搖了搖頭，“這草圖雖然簡易，但與綿州城應該也大差不差，這種地形不適合短兵相接，你們看，出了咱們所在的這座山，往前還有一座山，而且綿州城的道路非常詭異，不是順應山路東西走向，反而是繞山而行的南北走向。”

    “中原大多是南北走向的路，西蜀這麼做有什麼不同嗎？”

    “有很大的不同，咱們中原縱橫交錯隘路發達，不論是南北走向還是東西走向都走的通，但是西蜀不一樣，西蜀群山錯落，只能是東西順山而行，若建南北道路，就會多走不少的冤枉路。”

    於有俊說完，看了眼眾人，發現不僅是溫子魁，所有人都是一臉了的疑惑，他無奈搖了搖頭又補充道：“兵書中說過，攻城之戰，平地可用計衝殺，若遇障礙與地形困擾，先觀其路網，是否順天下路勢，若順，可依平地之法，若不順，衝殺是自尋死路，而且其中應注意山間伏兵以及城內兵種。所以短兵相接的法子在綿州城外不可能實現。”

    溫子魁點了點頭，“也就是說，綿州城外的路不是按照天下路勢來看的，所以不能衝殺，可能會有埋伏或者其他意外。”

    於有俊欣慰一笑，“不錯，而且不僅僅因為兵書上這麼說過，就算綿州外道路按照天下之路勢來建，本將還是會有顧慮。”

    童言海皺了皺眉，“於將軍是怕洪田騎軍？”

    “沒錯，本將從來沒有帶過騎卒，但也見過騎卒衝殺的陣仗，一個有規模有方陣有機動性的騎卒，在一塊空地上面對用腳行走的步卒，這將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溫子魁嘆了口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城還攻不攻了，咱們不是要抓緊時間，給宋老將軍那邊緩解壓力嗎？”

    於有俊拍了拍溫子魁的肩膀，玩笑道：“宋老將軍那裏可用不著你擔心了，因為他現在已經陷入十分被動的環境中了，我們在西蜀如何再也不會影響到他們那邊了，所以時間還算是充裕，可以好好想想辦法。”

    “好了！”

    於有俊拍了拍手掌，喚回不知是在發呆走神，還是在苦想應對之法的眾人，“諸位都是衝殺的猛將，這種攻城法子還是要謀士來，但俗語說得好，三個小不懂，頂個李密恭，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溫子魁、曹鷹、童言海留下，其他人各自退去吧。”

    劉環豹臨走前還不忘深深看一眼童言海。

    大帳中逐漸寬敞起來。

    童言海抱了抱拳，“於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榆木腦袋，衝殺是個好手，想法子肯定想不出來，留我下來也沒鳥用。”

    於有俊也不客氣，哈哈笑道：“我留你下來又不是讓你想法子的，慌什麼，這個你拿去。”

    童言海接過拋來的一塊銅質牌子，看了一眼後表情突然一變，一臉的不可思議。

    於有俊說道：“本將軍怕那劉環豹推脫交出兵權的時間，這是大晉的虎符，可任意在任何軍伍中，調任一萬人馬，潁川守軍也在其中，你拿去吧，不過記住了，用好還給我，這東西可不能被別人帶出中州軍營帳。”

    童言海低頭沉聲道：“謝於將軍！”

    童言海拿虎符走後，僅剩的溫子魁與曹鷹面面相覷，溫子魁揉了揉手心，一臉壞笑，“我倆也善於衝殺，想計謀就算了，不過那個虎符倒是可以拿一些調兵遣將來用，於將軍這麼客氣，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溫子魁還把手伸了出來。

    於有俊拿著桌上一柄不知誰落下的佩劍，重重的打在溫子魁手心，後者一縮手，痛呼起來。

    “正經點，我有其他任務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