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坑殺
那群人影拉進了望去,一個個都被蒙著眼睛堵著嘴巴束縛著雙手,左右兩邊有中州軍士卒站成兩列,看管這這群人。
五百丈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是也讓這群數以萬計計程車卒走了半個多時辰,等到這群密密麻麻的人影盡數排成幾列站在坑洞前時,溫子魁好像明白了什麼。
柳慶勻冷笑一聲,做了一個揮手的姿勢,由徐康為孫良任帶頭髮號施令,看管這些西蜀叛軍的中州軍士卒接二連三的將面前敵軍推下坑洞!
半個時辰對於尋常人來說,讀讀書寫些詩詞聊聊天也就過去,但是對於這些西蜀叛軍來說卻是生與死的鴻溝!
半個時辰前他們還不明就裏的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巴捆住雙手,半個時辰再一盞茶的功夫,從疑惑就變成了驚恐,整個坑洞中算是掙扎著上來的叛軍,可是深達五丈的坑洞,他們又被蒙著五官束著手臂,再加上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後的往上爬,到現在一個人都爬不上來,皆是在坑洞中哀嚎慘叫求饒。
他們不明白,那個姓於的將軍,不是說好了不殺嗎,而且這一萬人中大多都不是真心為西蜀賣命,為什麼就不能勸著入編呢,為什麼非要坑殺我們!
沒有人給他們解答,回答他們的是後來中州軍士卒們撒在他們身上的土。
柳慶勻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道:“這坑可能挖大了。”
溫子魁看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柳慶勻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明白了吧。”
溫子魁僵硬回頭,“一……一萬人……直接坑殺?”
“不然呢,留著他們做什麼?”
“可以收編,或者發配到漠北道做苦力,都可以,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殘忍的方法。”
柳慶勻露出些許古怪的表情,“你覺得坑殺他們是殘忍?那你不妨問問被他們殺掉的那些死去計程車卒,這殘不殘忍,能不能原諒,成王敗寇,他們戰敗了,就該死。”
溫子魁嘆了口氣,“是,我沒資格代替死去的將士們原諒他們。”
“所以這就是我們能做的事情,將這群殺了咱們同袍的叛軍們,去送到死去袍澤的面前,讓他們親自在同袍面前懺悔。至於你說的收編流放,於將軍帶領的部隊從來沒有這麼一說,這一萬人可都是張著嘴長著手腳的,不說又是大把糧草餵食,而且還要留下大量計程車卒來看守,萬一留久了夜長夢多被他們又逃了可就麻煩了,不如一把火燒了,簡單省事。”
柳慶勻說完,中州軍也埋好了土,潑上了油脂,慘叫聲歸於平淡,這縱橫千丈的土地如同墳包一般凸起,在寂靜的慘淡月光下極為滲人,柳慶勻拿過一隻火把扔了下去,頓時整個凸起地方火光四射,就像一條火龍一樣迅速瀰漫開來。
“戰敗了就得這樣!”
柳慶勻高聲喊了一聲,“現在死去的是西蜀叛軍,若是有中州軍也淪為階下囚的時候,他們也會用同樣的辦法來懲罰我們,所以中州軍對戰之時,應當如何!”
“死戰!”
柳慶勻哈哈大笑,“只有死戰才能不受折磨,儘管落於下風,也要背水一戰,這樣纔有一線生機!天色已晚,都回去吧,明日還要出城。”
後來的一萬中州軍又洋洋灑灑的回到城中,柳慶勻摟著溫子魁,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也不想跟你說什麼‘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之類的鬼話,子魁啊,我第一次給於將軍辦這種事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問東問西,我記得他跟我說了一句話,無關坑殺火燒敵軍,是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話,你讓我想想那句話是什麼。”
溫子魁靜靜看著這位老將,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靜等下文。
柳慶勻猛然驚醒過來,他拍了拍腦袋,“人老了,不中用了,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柳慶勻抬頭看向天空,“上了戰場,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不要扯什麼身不由己,當你的刀向敵人揮去,敵方的兵器向你刺來的時候,結局就不能改變了,你們就是死對頭,直至其中一人倒下,那時候你們在對方眼中都不是人,而是一個只要抹去就能讓自己舒服的工具而已。”
溫子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輕聲說道:“沒有人是無辜的,也沒有人是有罪的,當衝鋒的號角想起時,要麼己身陣亡,要麼讓敵軍消失在眼前。”
柳慶勻呼啦一把年輕將領的腦袋,“我就說,你小子比我聰明,我那時就知道那句話的含義讓我不要有負罪感,你小子都能舉一反三了,不簡單,以後必然會有一番作為。”
“柳將軍謬讚了。”
溫子魁笑呵呵的說了一聲後,正色道:“下一次還有這種坑殺的機會,一定要讓我來,一隻耳死了,我沒能替他親手報仇雪恨,只能多殺幾個西蜀叛軍。”
“你小子想什麼呢,這種活可不多,最近那麼多年也就這一次,下次的話你估計還得等個幾年,最好把你這多愁善感的性格改掉!”
溫子魁一笑,“放心吧,我若是一直原地踏步,也浪費了二位將軍的栽培。”
柳慶勻摸了摸他的頭,滿面的慈祥,“我家那小子,和你估計也差不多大了。”
“柳將軍有家室?”
柳慶勻一激靈,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是光棍一個,我的意思是家中還有個後生,對了,到現在還沒問過你,做我的副將,憋屈不憋屈,沒有什麼大戰能打。”
“不憋屈啊,今天龔智我就打的很盡興。”
“那就好,按照這個局勢下去,未來兩三天應該還有場硬仗,到時候你好好過過癮。”
溫子魁聽到有仗打頓時樂開了花,“柳將軍,跟我說說,接下來要和誰碰面?”
“這個還有待商榷,不過肯定會打,到時候有你小子發揮的地方,行了,不說了,咱們也回去吧,忙活一下午一口水都沒喝。”
溫子魁撇了撇嘴,知道柳慶勻嘴巴是出名的嚴,這位老將不想說的事,沒人能問的出來,溫子魁值得暫且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