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放進來
這種事無鉅細都算計的對手,應該怎麼對付。
且說城外劉環豹大軍,他們潁川道兩萬人也是傻愣愣看著這一次的箭雨齊射,他們還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東西——床弩。
這傢伙可真了不得,看似和普通轎子大小的體型可有著非同尋常的威力,光是長矛一樣的箭矢一次性就是三根,射出去呼嘯的風聲如同要毀天滅地一般,那威力沒有讓劉環豹杜文律失望,三尺厚的城牆直接就穿透進去!
而且一次性就是十多輛床弩並排齊射,再加上大軍兩側弓弩手的連射,造就方纔那驚世駭俗的壯幕。
劉環豹長出一口氣,拍了一下杜文律問道:“杜叔,這一箭你能接住嗎?”
劉環豹說的自然不是弩箭,而是弩槍!
杜文律表情苦澀,他搖搖頭實話實說,“百丈之外可躲,百丈之內堪堪接住,五十丈之內必死無疑。”
劉環豹對杜文律的坦誠布公也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這極具威力的一箭,一個九品高手怎麼着也能接個一兩箭,再說多接那就是吹牛皮了,沒想到杜文律竟然第一想法是躲,而且直言五十丈之內必死無疑。
這十多個床弩可不就相當於十多位九品高手了麼。
劉環豹現在有些慶幸,辛虧於有俊沒有奪取潁川道軍權的心思,否則僅憑藉着一個小小的九品高手,還真翻不起什麼大浪花。
“我現在真覺得於有俊讓我帶兵前來,就是給我一次上場的機會,好以後給我分些功勞,有這床弩,還怕什麼城池?”
杜文律沒有說話,他感覺應該不是這麼簡單,行軍打仗豈能兒戲,如果渝州真這麼好打,中州軍也不用在開拔的時候處處小心翼翼了,但畢竟他不是軍伍中人,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期望還真是小少爺說的那般,是變著法的給軍功把。
“哎哎哎,杜叔,他們是不是動了!我眼神不好,你幫我看看看。”
杜文律起身站在馬上左顧右望,低頭說道:“左右兩邊的五千人馬都往前走了,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後。”
“那好,我們就跟著他們,傳令兵,傳我命令,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後,攻城!”
劉環豹如今信心大增,一個時辰前在他眼裏是虎口狼牙的渝州城,此時就像一隻被剝光的綿羊一般任人宰割。
其實,劉環豹心中所想,和於有俊的目的差不多,於有俊早早就告訴張達與孫良任這二人,此次攻擊依舊是佯攻,不過不是佯裝衝鋒,而是佯裝攻城。
既然攻城就要下大手筆,可先鋒軍已經打了一仗應該好好休息,左右兩路軍派出佯攻有些大材小用,於是於有俊就把念頭打在了劉環豹身上,兩萬潁川道守軍也是兵,縱使戰力參差不齊,但好歹往那一擺有個氣勢。
張達和孫良任也早早就協商好了,先放箭恐嚇一波,告訴你渝州老子要來攻城了,然後二人從左右衝出再匯合,盾兵在前防止箭矢,衝到城牆下五十丈若是受到強力攻擊就立馬撤回,他們並沒有將潁川道守軍給考慮進去,在他們眼裏這兩萬人就是個花瓶,實用性還不如他們這一萬人。
用於將軍的話來說,兩萬人在後壓陣,一萬人衝陣,到五十丈之後佯裝不敵撤退,給渝州一種他們很強,中州軍很弱不過如此的假象,用於晃敵,而且身後還有兩萬人在那擺著,渝州也只能見好就收。
可這二人才剛衝出的時候,中間這些少爺兵也跟著開動起來,張達和孫良任一頭霧水。
於有俊在大後方觀察,他自然看見了這滑稽一幕,臉上笑意十分明顯,他哈哈笑道:“看來這劉環豹還挺有血性,戰前還不情願的他,上了戰場挺積極的嘛,劉飛義那個犬父還真生出了個虎子。”
柳慶勻也笑呵呵打趣道:“畢竟劉將軍年輕時也是一員猛將,興許是劉家的血脈覺醒了?”
“我說老柳,你當是志怪小說呢?”
“或許是戰場上的熱血把他內心的小老虎勾出來了。”
這二人豈會知道,劉環豹是嚐到了甜頭,最先感覺對方不過如此的,不是中州軍也不是渝州城,反而是這個平西大將軍之子。
“於將軍,這樣無礙?先前可不是計劃的。”
於有俊搖了搖頭,“兩萬人當花瓶有氣勢,可是三萬人衝鋒更有氣勢,指不定那個徒有虛名的龔偉就嚇尿了褲子,等著看吧,說不定這一次可以從佯攻,變成強攻!你回去準備一番,到時候我再觀察一番,聽我命令列動。”
“末將領命!”
說回戰場,三萬大軍匯合,由張、孫二人帶領的一萬人在前衝鋒,那黑壓壓的一片簡直是雄赳赳氣昂昂,大有將渝州城一舉拿下的勢頭。
龔偉瞪大了眼睛,這些人莫不是瘋了!
眼看三萬大軍要衝到百丈之內,他才下令道:“放箭!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從高牆之上急射而來,早有準備的中州軍原地停止,盾兵高高豎起一個足有兩三丈之高的盾牆,整個三萬人大軍好像平白無故變成了一個小城一般,頂著盾牌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那些潁川道守軍也學的有模有樣,一時間動作達成了一致,箭矢拿這些人一點辦法的都沒有。
龔偉皺起眉頭,心中一狠,“停!將他們放過來!”
副將揉了揉耳朵,“放……放過來?”
“放過來!他們並沒有攜帶攻城車與登雲梯,放過來我看他們如何爬上城牆,到時候等他們到城牆下,我看他們的盾牌怎麼擋!”
箭雨驟然停止,三萬大軍的動作頓時又快了起來,直到挺進五十丈之後,大軍也停下了腳步。
張達和孫良任的疑惑更大了,渝州城就這麼放任他們攻到城下?他們二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要不……再前進十丈。”
說幹就幹,三萬大軍又整齊劃一沒有任何阻撓的往前挺進了十丈,渝州城牆之上守軍的面容都看得清楚了。
“這……”
二人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