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州有王法
宋翎兒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布衣男子怎麼會突然拔刀相助,那個公子哥也是她不敢招惹的,自己府上僅是富裕,可他府上把握著中州的權柄。
溫子魁鬆開公子哥的手,拉過張魚兒淡淡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中州,沒有王法了?”
張魚兒幽怨嘆息一口,小聲說道,“這位俠士,你不該灘這趟渾水的,莫要爲了我這風塵女子白白害了性命。”
溫子魁白了張魚兒一眼,這女子竟然不相信自己,他低聲說道:“少說話。”
張魚兒在今天第一次露出一個傾城笑容。
公子哥饒有興致的看了眼面前這布衣,“你和我談王法?我就是這中州的王法!你小子不想死就趕緊給老子滾!”
說完,他又看向宋翎兒,表情古怪的說道:“宋員外的女兒?你也有份?”
“老子?”
溫子魁挑眉,鬆開張魚兒,宋翎兒與青兒也走向前護著,既然已經被當做同夥了,她二女也就不在乎了,得罪就得罪了,你府上有權柄,本姑娘家中可是有與官老爺的利益關係,你爹還能爲了個青樓女子找我宋府的麻煩?
可讓宋翎兒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溫子魁見張魚兒被護住後,他一拳打在了公子哥臉上,“這世上在我面前自稱老子的,還真沒幾個人。”
宋翎兒捂著小嘴與青兒對視,這件事不動手或許還能調節,這一旦動手了……宋翎兒不敢想象,那位大官兒的家中,就這一個兒子啊,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典型的寵主兒。
公子哥被溫子魁一拳打退數丈,撲倒一大片桌椅板凳,桌子上的菜餚酒水一股腦的全撒在他的身上,狼狽至極。
那邊的惡僕家犬見到自家公子受襲,也是一陣心驚膽戰,雖說他們是老爺派出來保護公子的,可這中州城哪有敢欺負公子的人物,公子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他捂著腫著如同包子一般的左臉,指著溫子魁厲聲道:“給我打斷他的四肢,本公子要好好折磨!”
四個惡僕家犬嚎叫著衝了上來,溫子魁抄起一個板凳當做武器,當頭就是一棒將率先衝過來的惡僕砸癱在地,緊接著又是一腳踏出,惡僕中的一員直直倒飛出去七八丈遠,重重撞在牆根嘔出一大攤鮮血。
另外兩個家奴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忌憚,能做這位公子哥貼身扈從的人,還是有幾分武藝在身的,可依舊在面前這個年輕人手下走不過一個回合,他二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也顧不得公子要求打殘抓活口的要求,一左一右的襲上溫子魁。
溫子魁可是在亂軍叢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這二人兩個方向的襲殺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不過最讓他納悶的是,什麼樣的達官顯貴,竟然培養出敢當街殺人的惡僕?
他一腳踩在一塊木塊之上,木塊飛向空中入手,溫子魁一手阻擋住左邊家奴的匕首,右手那木塊狠狠扎入右邊家奴腿中,而後溫子魁一記頭槌撞在左手之人的鼻樑上,一腳踢翻右手惡犬。
宋翎兒本就十分靈動的眼睛睜的更大了,婢女青兒也是目瞪口呆,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有些靦腆的年輕人,僅是四五個起手之間,就把四名惡犬打的在地上哀嚎不止。
溫子魁撿起一柄匕首,慢慢踱步至公子哥身前,匕首在他的臉上胡亂拍著。
溫子魁咧開嘴笑道:“你再說說,這中州城還有沒有王法?”
公子哥躺坐在地上,眼睛一轉急忙說道:“中州有王法!中州有王法!我爹是中州太守,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中州太守?”溫子魁眼睛一眯,暗暗記下,回到將軍府再上報,查查這個太守的屁股乾不乾淨。
本就沒有什麼殺心的溫子魁放下匕首,若是此時殺了公子哥,和匪徒有何區別,他起身說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行惡事了。”
公子哥眼中升起一抹狠辣,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神色,這草民大抵還是畏懼自己的身份,他被一瘸一拐的惡僕扶起,冷笑說道:“聽你口音不是中州人士,你現在知道了本公子的身份,給我扣個頭道個歉,我就不讓我爹找你麻煩了。”
溫子魁啞然,轉頭看向宋翎兒,“你們有錢人家都這樣?”
宋翎兒捂著臉,“不全是……”
緊接著一聲痛呼響徹整個客棧,溫子魁一刀紮在公子哥的大腿之上,冷聲說道:“滾回家去告訴你爹,我就在這裏等著他來找麻煩!”
四名惡僕帶著哀嚎不已的公子哥匆匆出門,門外還回蕩著公子哥的狠話,“你在這等著別走!看我爹不剝了你的皮!”
溫子魁嗤笑一聲,反身回到西窗坐下,客棧內的一眾人忌憚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掌櫃的一路小跑過來,吞吐半天沒敢說話。
張魚兒也坐在一旁對掌櫃的說道:“無礙,錯不在你們,醉煌樓會護著你們客棧。”
掌櫃的這才心安,張魚兒又對溫子魁說道:“隨我去醉煌樓避避風頭?”
宋翎兒也開口道:“去我家也行,我爹最喜歡江湖豪俠了,也能保你平安。”
溫子魁自顧自喝了一口酒,酒杯遮擋住的面部通紅,這兩個大美女都在邀請,自己今天真是走了桃花運了。
他放下酒杯清咳一聲,“沒事沒事,哪有男人被女子護著的道理。”
宋翎兒嘆息一口不再說話,張魚兒只當他是逞強起身離開。
溫子魁又說道:“花魁若是想獨自回醉煌樓搬救兵,在下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萬一那公子哥在店外等著,我可就護不了你了。”
張魚兒見過人生百態,知道這年輕人是什麼意思,她又坐回桌面。
四人一時間有些無言,只有店小二帶著感激又送來一壺熱酒和一些花生瓜子小吃食。
溫子魁望向窗外,一壺酒已經涼透,但他還是喝光了,倒了杯新送來的燙酒,屋外的鵝毛大雪有稍緩的勢頭,他伸了個懶腰,街道盡頭,有一隊持著棍棒的僕役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