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鋃鐺入獄
鳳翔三面圍城,南面靠著清涼山,清涼山又連線著岐山的山脈成為一道天然的屏障。
鳳翔城內,細雪時而下起落在街邊屈指可數行人的衣衫上,即使是最為熱鬧的鬧市中,也不過只有寥寥數十人,整個城中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在鬧市的角落處,身著破爛道服的徐玄靈正蹲坐在此,面前還擺放著一個撿來的殘缺的瓷碗。
徐玄靈感到一陣陣的無助,徐玄靈現在是寧願自己餓著肚子也不願白昧餓肚子,自己回到未來的希望現在可是全部在這隻小狐狸的身上。
“哎,早知道就留幾個銅板在身了。”
街上路過的行人看見徐玄靈,引得一些圍觀,大多也只是調侃,無人肯施捨。
“這和尚化齋倒是常見,這小道士怎麼學那乞丐一般。”
倒是一老邁婦人路過時,朝徐玄靈行了禮,“福生無量天尊。”
老婦人行了禮,留下一枚銅錢便離去了,徐玄靈看老婦人的服飾,知道只是尋常百姓,暗自將老婦人的模樣記在了心底。
在暗處一名髯須大漢正在暗中觀察徐玄靈,等到四周無人時,一邊慢慢靠近徐玄靈,一般警惕著四周。
髯須大漢來到徐玄靈的面前,仔細的觀察著徐玄靈,徐玄靈只道是與之前一般的行人,瞥了一眼後低下頭,再也懶得理會。
“咳。”
髯須大漢這一咳,自然是引起了徐玄靈的注視,髯須大漢湊到徐玄靈身邊,然後細聲說道:“天王蓋地虎。”
徐玄靈一臉莫名其妙盯著髯須大漢,“看什麼看,沒見過要飯的啊!”
髯須大漢心中也不是不解,“難不成信中有錯,按照乞丐,道服的指引,放眼望去整條街上也只有這一人而已。”
髯須大漢不敢大意,想要再次確認,問道:“天王蓋地虎下一句是什麼?”
徐玄靈有些莫名其妙,隨便順口接了一句,“小雞燉蘑菇?”
髯須大漢心中一喜,“果然沒錯。”然後走近徐玄靈身邊,示意徐玄靈把耳朵湊過來。
髯須大漢觀察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人出現,湊到徐玄靈的耳邊說道:“明日午時攻鳳翔西門,城必破。”
徐玄靈心中一驚,“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我去城外傳話?”
髯須大漢說完正欲離去,徐玄靈立馬伸手抓住髯須大漢的手臂,摸著肚子說道:“這位大哥,能否借幾個銅板。”
“這人真是心思縝密,演的如此逼真,連我自己都差點以為是真乞丐了。”
髯須大漢心裏陡然間對徐玄靈肅然起敬,然後從腰間掏出了十幾枚銅錢,扔在了徐玄靈面前的瓷碗中。
“小兄弟這錢不必還了,但要記得此機密萬萬不可洩露,切記要帶給你的主子。”
徐玄靈應付著說道:“你就放心吧...”
話還沒有說完,那髯須大漢一溜煙的不見了蹤影。懷中白昧嗷嗷待哺,徐玄靈此刻哪有心思去管什麼機密。
沿著正街不斷前行,徐玄靈一路走過,終於找到一處賣餛飩的小攤。
那小販挑著兩擔剛煮好的餛飩一邊走一邊沉著嗓子吆喝,“新鮮的抄手,餛飩,包麵,五文錢一碗。”
附近有人聽聞吆喝聲叫住了小販,徐玄靈也跟了過去,才發現那小販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背後的髮絲挽住纏繞成辮,臉上灰頭土臉,五官卻是稜角分明。
“如今一斗米都是翻了數倍,平常餛飩都賣五文錢一碗,怎麼你家的餛飩如今也只賣五文錢?難不成裡面包的是人肉?”
徐玄靈一聽,一股嘔吐感涌了上來,心聲離去之意。
鳳翔城早已斷糧多日,尋常百姓家早已無糧可吃,食人的事情屢見不鮮,如此低價的餛飩難免會有人心聲疑惑。
少女小販連忙解釋道:”大哥誤會了,我這餛飩皮用的是一些樹根磨成的粉,裡面包的也是一些山中採摘的野菜,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嘗一個。”
附近一眾人也是將信將疑嚐了一個,才發現果真是如少女所說,令徐玄靈和眾人也都放心下來。
徐玄靈拿出五個銅板,放在木桶上,“給我來一碗。”
少女小販手腳也是利索,不一會兒便盛了好幾碗餛飩遞給不同的人。
好在白昧不挑食,只要是人能吃的白昧也都能吃,徐玄靈接過碗筷後,本著再餓不能餓孩子的思想,喚出白昧。
白昧聽到徐玄靈的呼喚,從徐玄靈的胸口鑽了出來,兩隻小爪子抱著餛飩啃了起來吃完後仍是盯著徐玄靈碗中的餛飩。
“這小傢伙竟然這般喜歡,難道這野菜餛飩有這麼好吃?”
徐玄靈抱著懷疑的態度嚐了一個,這一嘗瞬間明白為何白昧會回味無窮了。
“咦,小道士,這隻狐狸是你養的嗎?怎麼只有老鼠般大小?”
小販少女看見徐玄靈胸口正在進食的白昧問道。
徐玄靈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少女,便回答道:“這不才是個孩子,還在長身體麼,倒是你做的餛飩怎麼這般好吃?”
少女小販自豪的說道:“那是因為我這餛飩與衆不同,做法也是與衆不同,至於做法嘛,這個可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少女又繼續說道:“我做的可不光是餛飩好吃,好有三鮮丸子,燒花鴨,麻酥油卷兒,燴銀耳,野鴨桃仁丁,繡球乾貝...”
徐玄靈看著少女扳著手指頭數列出多種菜品,口中滲出的涎水已經是流到了嘴角。
這時候原先與徐玄靈接頭的髯須大漢又出現附近,只不過身後多了數列官兵,徐玄靈正聽著入迷,絲毫未曾察覺到。
髯須大漢供樓著身子朝身邊的官兵將領指著徐玄靈說道:“防禦使大人,就是他。”
“給我拿下!”
兩隊官兵聽到命令火速來到徐玄靈的身邊,將其圍住,其他食客一見這架勢紛紛四哄而散,白昧也嚇得縮排徐玄靈的懷中。
不等徐玄靈詢問來意,兩名官兵一左一右將徐玄靈制服,官兵人多勢眾徐玄靈不敢反抗。
“這餛飩我還沒吃完呢。”
一名官兵厲聲說道:“吃什麼吃,去牢裡有你好吃的。”
髯須大漢邀功似的說道:“大人,我都按照您說的做了,您之前答應饒我性命的事...”
不等說完,一身戎裝的隴右防禦使李繼遠面無表情說道:“身為司門校尉,竟然內通外敵,如何能饒你?”
李繼遠手握佩刀,髯須大漢意識到不對,臉色驚恐,刀光劃過,髯須大漢的神情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
在鳳翔城的一處小巷中,陳大柱和二愣子正在對一名道士打扮的乞丐拳腳相向,哀嚎聲此起彼伏。
“兩位好漢,哎喲...手下留情...哎喲疼疼疼。”
“你說你這臭乞丐扮什麼道士,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道士了。”
陳大柱在徐玄靈那吃了癟,今日又正好在城中碰到這名穿著道服的乞丐,勾起了張大柱心中的怒火。
“大柱哥,想不到這乞丐道士這麼有錢。”二愣子拿著從乞丐道士那摸來的一袋子銅錢對陳大柱說道。
陳大柱看著那些銅錢臉上揚起笑容:“哼,今日看在這些銅錢的份上,今日我兄弟就放過你,二愣子我們走。”
乞丐道士捂著屁股,扶著牆壁緩緩前行,“我~他孃的不就是來接個頭嗎?這是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