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霸奮力的吶喊，心中的苦楚好似在這一瞬間全部被釋放了出來，之前自己一步一步的帶領白馬幫走到現在，這其中的辛酸或許只有他一人知道。

    馬全節的一席話，無疑是讓王昌霸有些絕望，他深深的知道馬全節是在把他當成馬前卒，李茂貞佈局在秦州一帶的兵力，單單憑藉着王昌霸的白馬幫這一點人無疑就是以卵擊石，李茂貞的大軍分分鐘便會碾碎白馬幫的眾人。

    王昌霸若是隻是在關內幾處州縣為禍，李茂貞還會無暇搭理，若是想要染指李茂貞的地盤，那等待王昌霸的只會是李茂貞的大軍。現在王昌霸是進退兩難，不管他怎麼選擇，好像都只有死路一條，唯一可以選擇的好像就只有是死在馬全節大軍的馬蹄之下，還是李茂貞大軍的陣前。

    王昌霸回想起多年來對馬全節的言聽計從，甚至爲了尋求馬全節的庇護，不得不迎娶馬全節之女。

    關三娘等人在涼亭中聽到動靜，連忙來到大堂上，看見王昌霸正站在大堂上凝望著天空，他的心中似乎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關三娘試探性的一問，剛剛的聲音關三娘聽得真真切切是王昌霸發出的，絕對錯不了。可是現在王昌霸卻是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格外的平靜。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王昌霸回過過來，看著關三娘等人納悶的問道。好似已經淡忘了方纔自己跪在地上的一聲咆哮。

    “我剛剛聽到似乎是你在痛哭？”關三娘臉上寫滿了疑惑。

    王昌霸淡淡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收到了訊息，前往襲擊涇州的兄弟們遭到伏擊。”

    “對你，三妹你知不知道這事？”王昌霸臉上極為平淡的說道，而在他的內心之中卻是異常的痛苦，只不過在眾人的面前，他將全部悲憤都埋藏在了心中，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早就知道徐玄靈計劃的關三娘沒有一點的驚訝，“看來他們還是提前通知到了。”

    關三孃的嘴邊卻說道：“我聽關叔說過這事，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王昌霸別有深意的看了關三娘一眼，關三娘有些心虛生怕是被王昌霸察覺到什麼，又勸解說道：“大哥，多行不義必自斃，白馬幫在你手中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惡事，收手吧，讓弟兄們安安穩穩的活著不好嗎？”

    關三娘說完這話，眼神中滿是懇求，因為她還在幻想著王昌霸能夠聽從她的話，自己也不用這麼費心費勁的去想辦法毀掉白馬幫。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如何能夠收手，白馬幫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王昌霸並沒有發怒，溫和的說道。

    現在王昌霸對關三娘只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畢竟在關三娘離開白馬幫之後，自己派人襲擊的每一座州縣都從沒有遇到過大軍的抵抗，而這一次不經事遭受到了邠州駐軍的抵抗，而且還是提前埋伏在了涇州，如果說他們沒有提前知道訊息的話，靜難軍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從邠州來到涇州，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結合種種王昌霸便是猜想是有人提前洩露了訊息，而自己懷疑的目標不得不落在了回到白馬幫的關三娘身上，這一次關三娘匆匆地回來，一切都好像是那麼的突兀，如果說關三娘是打著這個消滅白馬幫目的前來蘭州的話，那麼這一切都好像都說得通了。

    但是王昌霸現在也緊緊只是懷疑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憑藉着他們三人多年的情誼，王昌霸也不願相信關三娘回來白馬幫只是爲了探取白馬幫的情報。

    “李茂貞...”想到以上的種種，王昌霸並沒有質問關三娘，而是露出了對李茂貞咬牙切齒一般的憎恨。

    是李茂貞讓他的一眾弟兄丟丟掉了性命，也是李茂貞自己纔不得不投靠馬全節，既然你們都視我為眼中釘，那我便一一將你們除掉好了，這是王昌霸心中的所想。

    李茂貞容不下他，馬全節容不下來他，拿他就只有自己在這片亂世之中去為自己，為白馬幫尋求一條能夠活命的道路。

    “關叔，讓楊彭祖準備去隴縣，上一次的賬和涇州的一併讓李茂貞還了。”

    王昌霸這兩次分別再涇州和隴縣觸了眉頭，他心中自是無法忍，隴縣只不過是一座縣城，既然想要復仇的話，那自己只好去找一個軟柿子了，隴縣正是一個合適的目標。

    關叔站在王昌霸的身邊，簡答的應答了一聲，然後抬頭看見關三娘和胡二哥臉上表情微微一怔，可是並沒對王昌霸說出來。

    “大哥，我勸你還是及早的收手，白馬幫在你的手中只會自取滅亡。”

    白馬幫是關章一手建立的，關三娘現在是既不想看見白馬幫的走上這條不歸路，想要勸說王昌霸，又是不想看見隴縣的百姓生靈塗炭，遭受無妄之災。

    王昌霸對關三孃的話有些漠然，經過這幾日的一番勸解，關三娘現在是深深的明白的，現在的王昌霸早就不是她以往認識的王昌霸了，自己無論怎麼說，他也不可能能夠聽得進去，那這樣的話，自己就無論如何也有阻止楊鵬祖他們。

    關三娘冷著臉向王昌霸請辭之後，轉身離去，胡二哥見狀只能是緊跟著關三娘離去。

    等兩人都離開之後，關叔不忍的說道：“你是再試探三娘嗎？”

    王昌霸痛心的說道：“我也不想，只不過現在除了三娘我還能去懷疑是誰洩露了訊息呢？”

    關叔無力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假使真的是三娘出賣了白馬幫，你要殺她嗎？”

    王昌霸閉目說道：“我希望最好不要是她，如果我真的要殺她的話，你會阻止我嗎？”

    關叔毫不猶豫的說道：“會，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關將軍的女兒，我不會看著她死在你的手上，但是其他人的話，你隨意好了。”

    兩人的對話露骨，可是不經意間卻是蘊含著無形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