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場門口，程怡讓司機下車，隨便給自己那一雙鞋回來。打算穿上鞋之後再慢慢逛。

    醫院，病房裏。

    宋子禾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宋音音，眼睛裏閃過一抹沉痛，手機鈴聲響動他捂著口袋起身，退出病房。

    靠在門框上，檢視著訊息；少爺，夫人已經和程小姐到商場，司機下車，現在兩人單獨在車裏。

    宋子禾眸子忽明忽暗，心裏隱隱帶著不安，他指尖輕點；好好保護蔓蔓。

    隨後掐滅手上還剩一半的菸頭，繚繞的煙霧在走廊上飄散，他坐在座位上半晌，口裏嚼著口香糖。音音不喜歡他抽菸，蔓蔓也是。

    商場大門前。

    司機一走，車內再度陷入沉寂，程怡像是忘記了自己社交賬號上的爛攤子，此刻悠悠地往後靠在舒適的座椅上，笑了幾聲說，“顧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好脾氣，別人的女兒就有這麼可愛，讓你以至於不顧一切聽我的話？”

    她的話裡滿是諷刺，暗諷顧蔓爲了自己的女兒，竟然可以做到和她靜坐在同一片區域裡。

    顧蔓眼眸低垂，聽到她的話後，倏地抬起腦袋，“音音當然很可愛，可惜，你並沒有說出那句話的資格。”

    她的女兒？

    程怡什麼時候管過音音，在乎過音音的感受，知道音音喜歡吃什麼，知道音音生病之後應該做什麼。在遊樂場的時候她就感覺音音不對經，醫院檢查出來的結果包含著輕度感冒。

    這讓她聯想到酒店裏那扇被開啟的窗戶，程怡靠在落地窗前，身邊是不停掙扎的宋音音。

    閉上眼睛，她的腦子裏不斷出現那一幕的重影，“如果你再敢欺負音音，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惹怒我的代價。”

    到時候，她會不顧一切，讓宋子禾答應把程怡送走。既然什麼都不能做，直接遠離是最好的辦法。只要把程怡送走，她知道這很難，程家的實力雖然比不上宋家，但是自從老爺子離世之後，宋家漸漸形隻影單。

    宋霖更是剛開始接手家族事務，雖然有宋子禾把關，可是如何和一直平穩發展的程氏集團做抗爭。

    如果她開口，就是在為難宋子禾和阿霖。

    可是，她必須這麼做，音音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折磨了。她不想再看見，那樣空洞的眼神。

    “呵，你是在威脅我麼？”

    程怡麵露嘲諷，不以為然地吐出一句話。

    明明她現在纔是勝券在握的那一個，顧蔓憑什麼這樣跟她說話。高傲冷漠，彷彿她是什麼不值得重視的人。不，她得讓顧蔓知道，誰纔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

    “離開子禾，或許我會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好好對待音音。只要你離開，我們一家三口就會過上幸福的生活。”

    子禾一直依戀顧蔓，肯定是因為顧蔓的糾纏。只要她把顧蔓趕走子禾就會看到她，音音也是。她的眼睛裏帶著惱人的執拗，扭頭狠狠盯著顧蔓暗沉的小臉。

    車內的燈光很暗，司機走之前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陽光折射進來，沒有開空調，但是空氣裡的溫度明顯在逐漸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