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理裙襬，看著程怡從樓下上走下的身影，顧蔓撤回眸子，往後一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一臉無趣的樣子。

    她沒有回覆程怡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足任性的大小姐。

    “大小姐，顧小姐是在怪我沒有做好事了。”

    容媽一雙閃著遷就的老眼，偷瞄著顧蔓，歪著嘴吐出一句話。

    顧蔓哪裏能跟她們家大小姐比，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生出來的孤女而已，聽說她的父親都很厭惡她。

    程怡聞言，秀麗的眉頭一蹙，呵斥道，“還不趕緊下去，免得惹蔓蔓不開心，子禾又該怪我了。”

    像是在暗示著什麼，程怡的嘴角輕撇，有意無意看了顧蔓一眼。

    要不是顧蔓，子禾根本就不會對她這幅態度。還有她的女兒，也認賊作母，處處維護顧蔓。要不是害怕自己唯一的把柄消失，她早就讓宋音音和顧蔓隔離了。

    哪裏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

    “還不快下去準備下午茶。”

    看著容媽臉上一閃而過的遲疑，她扭過頭怒罵了一聲，附贈了一個譏誚的眼神。說到底，容媽只是一個下人而已，竟然敢揹着她跟顧蔓亂說話。

    顧蔓閉著的美眸動了動，過了好一會，才揉著而過睜開了一雙清透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程怡憤怒的側臉，“我先去花園轉一圈。”

    說完，她從餐椅上坐起，準備去程怡炫耀的地方看一圈。

    想要讓人過來看她的笑話，如果是這樣，恐怕程怡該要失望了。現在M市，估計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她的惡名。

    下午，室外花園裏。

    躺在藤製吊椅上的顧蔓，閉著一雙眼窩深重的眸子，聽著耳邊傳來的腳步聲，她掀了掀眼皮子。

    “程怡姐，好久不見，你說那人就是傳說中的顧蔓？”

    一聲尖銳的女音，陡然在一片幽靜的空間裡響起。

    站在距離她躺著不足兩百米處，一個行為乖張的女人，伸出精心細養的手指指著她，跟著周圍的人不停地說著些什麼。

    距離太遠的原因，她聽不太清。

    從吊椅上一躍而下，她輕扯著裙襬，平穩落地。攏了攏被垂落的髮絲，她的嘴角勾著一抹柔和的笑意，“你們就是程怡的朋友？”

    簡單明瞭地說出自己的疑惑，她好整似暇地走到已經準備好花茶的圓桌旁，輕握著咖啡杯的把手，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

    入口，是少見的甘甜，冷冽，苦澀。

    “好茶。”

    像是回味般咂咂嘴，她含著笑意的眸子，遠眺著身後注視著的目光。

    怎麼了，為什麼一個個都用那樣的眼光看著她。

    程怡低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就是要讓顧蔓的名聲，在上流的圈子裏臭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她纔是最適合子禾的那一個。

    “你未免也太不懂規矩了，我們都還沒有入座，你憑什麼先動手。”

    像是藉着程怡在場，身後又傳來一聲討伐。

    程怡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只是須臾，她才麵露為難地輕柔開口，“你們別怪蔓蔓了，她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