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嘴上說的不以為意，卻一點一點的慢慢提高了音調，特別是在練到廣州恆大球團組組長那幾個字的時候，猶如直接拎了一個小型的擴音喇叭放在嘴邊。

    擺明了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樣子。

    果然是來自international大城市的人，裝的一手好逼！

    同樣，他的目的也輕鬆達到了，坐著周圍的一群客人，在大廳裡不斷來回穿梭忙碌的服務員，以及坐在吧檯的大堂經理和收銀員，都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來。

    目光中大多是好奇，疑惑，還有一種只有在看精神病時才流露出的怪異複雜，不過，還有個別是充滿著震驚和不敢置信的驚疑。

    這少數的兩三道目光明顯是對足球有著一定了解的人，知道廣州恆大球探組組長這個頭銜到底意味著什麼？

    楊凱很是滿意的將每一個人的表現盡收眼底，當然了，自動遮蔽了那一些把他當做精神病患者看待的不友善目光。

    像國王一樣在聚光燈下享受了好一會兒，他的注意力重新投到了王少波的臉上。

    “怎麼了？呆了？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以為我是在騙你啊。我跟你說，我雖然平時是有一點扯，但是在大事情方面，絕對不開玩笑的！”楊凱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

    “有一兩年了吧！”楊凱裝作漫不經心的生了一個懶腰，只是一雙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王少波的臉。想要密切的觀察這一名自己昔日的同窗，最好最好的兄弟在得到自己的身份突然一下子產生驚人轉變之後的一系列精彩變化。

    “...你為什麼從來就沒有跟我說過？”

    “剛纔不是說了嗎？我這個人比較喜歡低調...呃，不扯淡，不扯淡...我當時打電話告訴過你，不過你當時好像正帶隊在比賽現場，還沒等我開口就直接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原來是這樣...”

    “哎喲，不要露出這一副表情了，搞得人心裏怪不舒服的...你放心，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會把你當做我最好最好的兄弟了。一點都不會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你。”

    “你滾蛋！”

    “......”

    兩三分鐘後。

    經過你來我往的好幾句怒對，王少波終於是接受了楊凱的新身份。楊凱也終於在自己的老同學、好兄弟面前成功的裝了一回逼，來了一個功德圓滿。

    兩人言歸正傳，重新聊到了高冰冰的話題上面。

    “明明你們廣州恆大已經打算掏出5000萬直接帶到高彬彬了，為什麼你還要噼裡啪啦的跟我說這麼多廢話。”王紹波有一些生氣，有一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

    雖然以他對楊凱的性格瞭解，知道這個傢伙更多的目的是想在自己面前好好的裝一回逼，揚眉吐氣。

    “你別誤會，你千萬別誤會！！！”楊採一本正經的舉起了一隻手臂，像個領導幹部上臺發言時一樣，重重的按壓兩三下，“雖然我們早就做好了，直接出5000萬帶走的打算，但是，這5000萬始終不是一筆小錢，如果隨便說上兩句話，就可以少一點，或者少一大截，比如說直接用1800萬打包帶走，作為球探組的組長，爲了自己的工作職責和使命，沒有道理不試一試，你說對不對？”

    “你tm...你這個傢伙的意思就是說，一開始就是想透過我這邊打破缺口，裝作已給了我天大面子的1800萬直接帶走高冰冰！”

    “呃，我糾正一下，有一點細微的出入...不過，大致是正確的！”

    “你滾蛋！！！”

    “哎，哎...冷靜冷靜冷靜！這公共場所，大家又都是有身份的人，直接打人不好吧...”

    王少波像一隻憤怒的獅子，一下子衝了上去，拽住了楊凱的衣領子，另一隻拳頭又高高舉了起來，作勢欲打。整個火鍋店裏的人都將注意力一下子射了過來。

    那一名嚴陣以待的漂亮女服務員也終於是發揮了用場，像一陣風似的衝了上去，瘦小單薄的身軀，強行擠入兩個魁梧漢子的中間。

    ......

    ......

    比賽結束的第二天，富川市和青春市的體育媒體紛紛報道了這一場比賽，對這一場激烈的比賽進行了長篇累度的詳細報道，對每一名球員的努力都進行了充分的肯定。

    特別是在壓哨時刻打進關鍵球的王大龍，富川市的媒體幾乎是用上了能夠表達稱讚的所有詞彙，再次肯定了年僅18歲的王大龍絕對是大韓民國未來十年最出色的中場球員。

    至於那一名同樣年齡相仿的年輕球員——劉棟棟！

    青春市的體育媒體也進行了適當篇幅的肯定，只不過，對劉棟棟最後時刻的低階失誤表達了惋惜，隱晦的表達了這一名年輕的19歲中後衛，還需要一場場比賽來沉澱，需要一場場比賽來磨礪。

    不過，作為對手的富川市的新聞報道，就沒有那麼客氣了，直接以誇張而取笑的方式，表示劉棟棟那一刻完全是在思考人生，完全可以媲美年少成名的巴洛特利。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還極費心思地將同行這一篇報告放在了自己新聞的頭版、貼上著王大龍的醒目照片並幾乎佔據了整個頁面的右下角位置。

    將兩名年齡相仿的年輕球員來了一次醒目的對比！

    將振臂狂呼的王大龍與保持著腦袋向後看，一臉傻呆呆的劉棟棟的兩張照片，來了一次強烈的視覺衝撞。

    ......

    ......

    江邊的風徐徐吹來，吹亂了人的頭髮，更吹得人令人睜不開眼睛，卻吹不開劉棟棟心中的陰霾。

    他坐在一條石椅上，一眼不眨地注視著前方的滔滔江水，心如死灰。

    良久之後，他掏出了手機，猶豫了許久，按下了一串號碼，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按下了撥號鍵，結果電話裡卻一直傳出來“嘟嘟嘟”的無人接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