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純的寇白門
於是裝成惱羞成怒狀,大聲喝道:
“好小子,沒想到你是故意的,那就別怪爺了,五百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行!”
凌觀豐諾諾點頭,笑道:
“那行,五百兩就五百兩吧,拿錢吧!”
說完,便將手伸到這金陵一霸宋俊面前,攤開了,做出收錢狀。
周圍的看客都傻了眼,心想這俏公子原來不是秀逗了,而是瘋了啊!
宋俊也看出來凌觀豐是在耍他,頓時惡狠狠道:
“小子,可以啊,居然敢耍你宋大爺我?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話音剛落,砂鍋一般大的拳頭就直衝凌觀豐面龐而去,速度異常迅猛,不留餘力,一出手就是想把他人往死路上逼。想來這宋俊金陵一霸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以他的這種性格和背景,死傷在他手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周圍的人一看宋俊出拳,就知道這拳頭要是打在凌觀豐的臉上,那他必定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嘆息一聲,撇開臉去,暗道這年頭的好人還是別做,一做就是這位公子的下場。
那抱琵琶的姑娘和拿三絃的老人見狀也只能驚呼一聲“公子小心”,別無他法。
眼看這拳頭就要打到凌觀豐鼻子之時,眾人卻驚見那號稱金陵一霸的宋俊的拳頭突然停下了,而且全身還不停的抽搐著,眼睛也就如中邪一般瘋狂的向上翻著白眼。
眾人還沒有從這一幕中反應過來,就又見宋俊“啪”的一聲倒在地上,時不時的抽搐著。
整個千香樓鴉雀無聲,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宋俊到底是如何從一個剛剛還氣勢洶洶出拳打人者突然變成一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廢人的。
凌觀豐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他們心驚,只見他彎下腰去,在倒地宋俊的袖口和胸口摸了又摸,居然從宋俊的身上拿出來了一張三百兩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兩,揣進了自己的衣袖的袋子中。還順便的還踢了宋俊一腳,好像口裏還在不停埋怨著什麼。
凌觀豐現在心情很不爽,在系統裡花了五百積分換了根電棍,再將電棍藏在袖口,趁宋俊不注意時,電他一梭子,將他放倒在地。
可回報太低了,只有三百二十兩左右,跟五百積分比起來實在是鉅虧了。
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千香樓已經有夥計帶著幾個巡街的捕快來到了此處。
這幾個捕快看了一眼凌觀豐,再看了一眼倒地的宋俊,話也沒說半句,直接上前動手,就要抓住凌觀豐。
凌觀豐知道對宋俊這種人用電棍,那是宋俊應得的,對捕快用這種東西,那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其實此時的千香樓裡也有幾位讀書人是認識凌觀豐的,他們昨晚在詩會上可是看見凌觀豐出盡了風頭,自古又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現在金陵誰都在傳第一才子乃是凌觀豐,他們心中自然是不服的,所以好不容易看到凌觀豐現在遇到了麻煩,他們別說是去幫忙,沒有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
凌觀豐見這些捕快居然還要給他上銬,不由得有些無語,平靜道:
“各位差爺,你們就不問一下這裏發生了什麼嘛?怎麼上來就給我上銬?”
其中一位捕快聞言冷笑一聲:
“有什麼好說的,留著去給公堂大人說去吧!剛剛來的路上,千香樓的夥計已經給我說了,說你們兩人在店中鬥毆,現在你看,你站著的,他躺著的。不用說,就抓定你了!”
另一名捕快俯下身探了探宋俊的鼻息,然後起身給剛剛說話的那名捕快耳語了幾句。
剛剛說話的捕快點了點頭,看著凌觀豐說道:
“行,人還沒死,只是暈了,那就先不必給你上銬了,就走著跟我們回刑部衙門吧!”
說完還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宋俊,示意他身後的捕快把他抬上一起送進刑部衙門。
因為金陵身為大明南都,隸管南直隸,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都是健全,所以金陵一帶就沒有設有縣衙,直接讓刑部代管一地治安。
此時抱著琵琶、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終於是衝到幾名捕快面前,哀求道:
“幾位差爺,求你們不要抓走恩公,先是倒在地上的這位爺要輕薄於我,這位公子纔出手相救。民女得以脫身,全靠這位公子,求幾位差爺開恩!!”
這幾名捕快可不管這些,鐵了心的還是要將凌觀豐帶走。
凌觀豐嘆了口氣,說實話,他來到這個世界連二十四時辰都沒有,所以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還很是薄弱。甚至他一直把這當成一場夢在對待,一切按著自己的思路做事,也不管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這就很容易引起一些無法處理的麻煩。
凌觀豐從懷中拿出楚江送給他的那塊玉牌,遞到跟他說話的那位鋪頭面前。
鋪頭見凌觀豐甩來一塊牌子,本來是不想理會,可隨意間瞟了一眼牌子上的字,狹眼就是一眯,隨即招招手,本已經捉著凌觀豐兩隻肩膀的捕快便快速的對凌觀豐解開了束縛。
“這位兄臺原來是楚侯爺的人!怎麼不早說!看這事搞的!哈哈,兄弟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這鋪頭獻媚的同時也是將玉牌恭敬的送到凌觀豐的面前。
凌觀豐聽到“楚侯爺”三字心中也是一震,他原本想的是這楚江頂多在金陵只是一個高官之後,卻沒想到他居然是一戶權貴家的子弟。
凌觀豐將玉牌好生收好,這才說道:
“那裏那裏,發生這種事你們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這鋪頭見凌觀豐如此的通情達理,也是暗自鬆了口氣,抱拳道:
“哈哈,兄臺見笑了,在下姓吳,敢問兄臺貴姓?”
凌觀豐回道:
“原來是吳鋪頭,在下姓凌名觀豐。”
吳捕頭小聲唸叨了一下“凌觀豐”,突然是眼睛一亮,笑著說道:
“原來是金陵第一才子凌觀豐,哈哈,凌兄,我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啊!今日早晨在刑部我還聽羅主事唸叨著你的詩詞,羅主事還說:能寫出如此詩詞的人,一定要結交一番!真是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裏以這種形式認識了凌才子!哈哈..”
凌觀豐聞言也是一驚,不知他口中的羅主事是何人,只是感嘆他這名氣傳的也太快了吧!也難怪他系統裡的積分還在不停的在漲,原來是還有人被他的幾首詞所折服,從而增加了敬佩的力度,到現在他的積分已經累計的有五萬了。
凌觀豐也是禮貌了回了幾句,就指著倒在地上的宋俊道:
“吳鋪頭,你看這人如何處理?”
吳鋪頭看了一眼宋俊,冷笑一聲:
“凌才子莫慌,他既然惹到你了,我們自然會處理。這人我們還是認識的,他算是我們刑部衙門的“常客”了,仗著當今金陵禮部左侍郎孫大人續了他姐做小妾,在金陵一帶很是囂張,人稱“金陵一霸”,不過我們刑部衙門的板子可不認他這些頭銜!”
說完,一招手,再一指宋俊,兩個捕快立馬上下齊手將宋俊給抬了起來。
吳捕頭又和凌觀豐客套了幾句,便以公務為名告辭離去,走的時候自然也是抬著宋俊離去。
凌觀豐搖了搖頭,再轉眼看向那一老一少,姑娘還是死死的抱著她的琵琶,那把琵琶應該對她非常重要,她的頭髮有些散亂,梳的麻花辮也疏鬆開來,臉上的淚痕似乎都還沒有幹。
那老人剛剛是聽得了吳捕頭所稱呼的“凌才子”,他們能唱凌觀豐的詞,自然反應得過來,眼前的這位凌公子就是《木蘭詞》《浣溪沙》的作者凌觀豐。
帶著姑娘剛來到凌觀豐的面前,兩人就是一個大禮:
“多謝恩公凌才子的解圍之恩!”
凌觀豐苦笑的搖了搖頭,心裏想著自己靠著系統抄襲清朝詩詞得到的“凌才子”稱號怕是甩不掉了。
扶起兩人,邀上了二樓,還是靠窗的那桌,點了一桌酒菜,讓兩人入座。
老人在菜未上之際,再次道謝,凌觀豐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開口問道:
“敢問老人家那裏人氏?”
老人立馬回道:
“老朽姓胡名林,蘇州人氏。”
凌觀豐點了點頭,指向那姑娘,又問道:
“那這位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胡林回道:
“算是我的女兒,因為老朽一輩子未有婚娶,在八年前,一次青樓風流之際,見有一七歲女童在院中打雜,甚是可憐,當時起了憐憫之心,便將這女童花了五十兩銀子贖了出來,這些年和自己相依為命,我也好有個伴,少了一些寂寞。”
說完喝了一杯已上的水酒,看了看姑娘,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誰知這姑娘現在是越長越俊俏,平白的惹了不少麻煩。”
凌觀豐細細看了一眼姑娘,平山眉,丹鳳眼,秀鼻薄唇,那根麻花辮在這個年代本應該是很醜的打扮,不過在她的相貌上,卻是相得益彰,很是清純動人。凌觀豐心中暗道:果然是個美人胚子,而且現在還很是青澀,以後長開了必定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角色,
“那姑娘的閨名叫什麼?”凌觀豐雖然知道這麼問有些唐突,不過他的確是想要幫助這兩人,
老人未曾回答,姑娘抬起了頭,看著凌觀豐,小聲說道:
“小女子姓寇,喚做白門。”
凌觀豐細細品味了一下名字“寇白門”,心中也是默唸了幾遍,他總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什麼。
老人胡林笑道:
“凌公子見笑了,我們兩人這幾年來輾轉蘇州金陵兩地,吃喝盤纏全是靠評彈而出。所以今日早晨發現整個金陵城都在傳唱“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細一打聽,才得知原來是昨晚詩會凌公子的佳作,便是擅作主張的容進了我們評彈之中,還望凌公子不要怪罪我們。”
凌觀豐揮手錶示不在意,叫來夥計送來紙筆,寫下後世較為出名的評彈劇目《珍珠塔》的唱詞。
《珍珠塔》是清代才創作而出的彈詞作品,前世的凌觀豐因為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平時對評彈也很有興趣,沒事就喜歡聽一兩段,所以漸漸的也就記住了這些唱詞。
而這《珍珠塔》講述的便是宋朝相國之孫方卿,因家道中落,去襄陽向姑母借貸,反受奚落。表姐陳翠娥贈傳世之寶珍珠塔,助他讀書。後方卿果中狀元,告假完婚,先扮道士,唱道情羞諷其姑,再與翠娥結親的這麼一個屌絲逆襲的故事。
凌觀豐發現胡林和寇白門剛剛在樓下評彈和後世大不一樣,他們剛剛在樓下所唱單單只是詩詞,只能是靠著音色來吸引他人,可是這樣卻沒有一點趣味性。而後世的評彈將評書和故事完美的融入琵琶和三絃的音樂之中,使得評彈的娛樂性、藝術性、可聽性大大提高,從而達到吸引人的目的。
凌觀豐有時寫著寫著就忘詞了,只能靠唱才能想起,但又沒有樂器,所以不由得皺眉,不過想起寇白門懷裏有著一把琵琶,便是抬起頭對著寇白門說道:
“白門姑娘,你的琵琶能借我一用嗎?”
寇白門聞言睜大了丹鳳眼,咬著唇想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將琵琶遞給凌觀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