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上官雪反問到，“相比我要做的，目前最優先的應該是阻止王多多，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嗎？”

    “不，不是的。”

    “事實上你也阻止不了王多多，不只是你，我也做不到。”

    “誰都做不到。”

    “你不是問我達成目的需要付出的代價嗎？”

    “其實我剛纔告訴你的，只是代價的一部分哦，你所在意的、也早就隱隱有所察覺的一部分。”

    “可還有一部分我還沒說，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部分。”

    “要實現這樣的奇蹟，你以為作為這一切的主導者，王多多真的可以輕鬆地毫無損傷的完成這一切嗎？”

    “不可能的。”

    “知道嗎？王多多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靈魂和肉體，力量與知識……這些構成了王多多這個個體。”

    “對王多多來說，這些是不可分割的。”

    “融為一體，混元如一，這就是現在的王多多，在幽冥貓的幫助下，甚至拋棄了以往存在的王多多。”

    “正因如此，即使沒有特殊屬性的異能，僅憑體術王多多才能也這麼強大，強大到常人難以傷其分毫，可同樣的，這樣的王多多也存在著不能說是缺陷的致命弱點。”

    “任何一點哪怕是最輕微的損傷，都意味著傷到了根本，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極難恢復。”

    “明白了嗎？”

    看著若有所思的上官雪，呂冬露出苦澀的笑容。

    事到如今，一切都沒了隱瞞的意義，她也不介意直接告訴上官雪她所知道的一切。

    “這個代價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僅僅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可對王多多來說，是完全不同的。”

    “除非……”

    “放棄王多多本身。”

    “你不是早就察覺到了嗎？上官雪。”

    “……”上官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幸，呂冬繼續開口了，用懇求的語氣。

    “所以，爲了避免那樣的結局，上官雪，我需要你的幫助。”

    “來做個約定吧。”

    “如同付出了所有能力的厲若雪一樣，爲了王多多，和我做個約定吧。”

    “請你赴死吧。”說出這句話的呂冬一臉平靜。

    “……”

    “這算是試探嗎？果然，就算是眼神澄澈的呂冬，也會做出這種上官雪理解不了的行為呢。”沉默了片刻，上官雪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果然是個複雜的世界啊，複雜的世界，複雜的人心，和上官雪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雖然沒打算把覺悟什麼的掛在嘴邊，可如果物件是你的話，即使我沒說，你也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呂冬。”上官雪語氣堅定，“這本就是我早就做出的決定，直接說需要我做什麼吧，呂冬。”

    “即使知道了自我犧牲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還是不打算改變主意嗎？”呂冬再次問到。

    “或許確實救不了所有人，可總歸會有作用的。”上官雪的語氣似乎從未變過，“雖然有些狂妄，可實際上來到這個基地的其他同伴們，除了林鹿有些特殊之外，單論力量的話，其他的人就算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我。”

    “這般強大的能量爆發開來，總會有點用處的。”

    “只要去做的話，就一定會有改變，如果不做的話，什麼都改變不了。”

    “事實上……”呂冬看著上官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

    “事實上王多多根本就沒想過犧牲我，對吧？”上官雪搶先一步說出了呂冬想說的，“就算是能量不足還有林鹿，再怎麼也不會讓我犧牲的。”

    “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你都知道？”呂冬有些驚訝，可隨即又釋然開來，“果然不愧是上官雪。”

    “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這個。”呂冬抬起右手，妖異的黑色火焰浮現在指尖，即使有呂冬的全力壓制，可在火焰出現的第一時間，上官雪還是被刺骨的寒意嚇得一個激靈，這寒意並非身體上的，事實上環境溫度並沒有降低，上官雪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純粹是因為心理上的原因。

    “幫我把這個隱匿在那片虛幻的空間裡。”

    “如果是上官雪的話，只要趁著能量爆發的最頂點埋下這顆種子，有了上官雪身體裡堪稱毀滅基地的恐怖能量的掩飾，絕對不會被王多多發現的。”

    “只要有了這個，王多多……”

    “我答應你。”沒能呂冬說完，上官雪就開口答應，伸出了右手。

    “……”呂冬愣了愣，可看到上官雪的眼神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謝！”

    這麼說著，呂冬毫不猶豫的將指尖小小的黑色火焰轉移到上官雪手上。

    出奇的，在黑色火焰轉移到上官雪手上之後，直達人心的刺骨寒意消失不見，甚至就連妖異黑炎本身都失去了形體，可上官雪卻依然能感覺到黑炎的存在。

    稍微愣了一下，上官雪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嘗試著用精神感應黑炎。

    無數的記憶和思緒如潮水一般朝上官雪涌了過來，種種複雜的感情壓得上官雪喘不過氣來。

    上官雪忙不迭的收回了精神，臉色蒼白。

    “這是？”

    “沒錯，那是我全部的知識和力量的集合體。”

    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上官雪感受著黑炎在指尖有規律的波動著，如同人的心跳。

    上官雪有種感覺，如果自己想的話，只要輕輕一握，在熄滅這恐怖黑炎的同時，也可以輕易的終結某個人的生命。

    結果，最後卻把代表著自己生命的東西就這麼輕易地交給了我啊。

    “那麼，再見，我會完成約定的。”

    “再見。”呂冬微不可覺得看了一眼上官雪手腕上的黃金手環。

    ……

    幾乎是在無形漣漪掃過這座城市的同時。

    上官雪租下的別墅裡，一臉複雜的收拾著上官雪留下的“遺物”的林鹿身體猛地僵住了。

    “終於，終於要開始了嗎？”

    良久，白髮的少女用幾乎是顫抖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身體開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