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席苦笑出聲，費力的轉過頭，看著那隻小妖獸。小妖獸早就早完了分內的事情，此時正歡快的刨著土。

    大大的犄角，小小的身體，四肢很短，前爪又奮力的刨著，也分外可愛。

    “月白，過來幫我也舔一下。”凌席苦笑著，眼巴巴的盯著月白看，可沒料到，月白根本不理他，仍是自顧自的刨著土，屁股還衝他一扭一扭的，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一樣。

    凌席仍是笑著，洩氣的躺在地上，不再說什麼，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透過來，恰巧閃到他的眼睛，他睜不開眼，可卻連動一下，換個地方的力氣都沒有。

    “你說，我會不會，就這麼死了。”凌席突然出聲問到，嗓音中滿是悲涼。

    “愛死不死，誰要管你。”靈犀還是不給他好臉色看，甚至兇的要命：“自己做的孽，自己還去。”

    “好。”凌席笑著，沒有一點脾氣，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風流公子的模樣，可是他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手卻暴露出一切只不過是假象而已。

    靈犀逗著月白，凌席則是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很怕死，真的很怕死……他怕他有一天，會就像這樣，在氣勢磅礴的滔天力量中，慢慢的離去。

    他其實很怕，但凡有重要的事情，他總是叫上靈犀，他怕他自己闖下大禍，他更怕沒人救他。

    父親等人都在說，說他天命之子，是要傲視天地的大人物，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他體內的天命，每一天，都如同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如同毒液一般，滲進他的身體，使他慢慢被腐蝕。

    他怕死，他不明白體內的天命如此張狂，可他卻怕死……因為，如果死掉了，便又要回到無盡的黑暗中了。

    “凌席？”見凌席久久沒說話，靈犀湊上來問到：“你真死了？”

    “不會。”凌席感覺到靈力開始慢慢的恢復，四肢也有了力氣，強撐著自己坐起身來，大笑著，滿是肆意：“我怎麼會死呢？靈犀你還是省省吧。”

    是呀，天命怎麼會死呢？這可是，天上拍下來，逆天而行，凌駕於三界之上的神仙。

    靈犀見他沒事，反而還能坐起來，才鬆了口氣，不樂意的嘟嚷著：“子安呢？你還沒告訴我，子安呢？”

    “帶著小徒弟買糖葫蘆去了。”凌席隨口應到，開始運氣抹去地上這些人剛剛的記憶，以及……這一二十年，甚至二十餘年的修為。

    這些人，心底不純，做了掌事，纔是要為禍人間，不如放他們去做個逍遙的平凡人，倒還無關緊要。

    “徒弟？”聽到這話，靈犀不屑的笑了起來：“你是說我今日來時，見到的那個和他一道踩在重門上的小丫頭？”

    凌席聳聳肩：“不然你覺得還有旁人能和莫子安同踏一劍？再者言，腳下的可是重門，分量有多重，你也是看得出來的。”

    靈犀倒是難得耐心的將話聽了個完整，但是卻彷彿並沒有太在意的笑出聲來：“小丫頭而已，瞧把你給緊張的。”

    “沒出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