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走了，萬壽山沒有人能夠接管，林司無兒無女，甚至沒有娶親，他的生命都耗費在了萬壽山的一草一木之上，這裏麵的每一隻妖獸，每一隻飛鳥，空氣中瀰漫着的靈氣，都是林司的心血，都是林司的生命。

    “這萬壽山今後該怎麼辦？”凌席站在湖邊，看著湖中游來游去的魚兒，凌席的臉上揚起一絲笑容，林司孤苦一世，倒還不如這幾隻魚兒活得痛快。

    “不清楚。”莫子安也沉著聲音，冷漠的像是林司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你不準備接手麼？”凌席有些好笑，這莫子安說絕情倒也真的是絕情，好像只有在面對蘿蔔時才能流露出一絲溫情。

    可能蘿蔔是從小在莫子安身邊長大的原因，莫子安對著蘿蔔有著更多的耐心與溫情，面對蘿蔔時，纔像是面對朋友，纔像是面對家人，面對凌席和林司，卻更像是面對客人，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

    “對於林司，你感到愧疚麼？”凌席這麼問到莫子安：“如果你出手的話，如果你保護萬壽山的話，林司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我很早就說過了。”莫子安還是沒什麼反應：“這是他的命數，不論是我，還是旁人，都不能改變他的命數。”

    “萬壽山是林家的地方，我在這裏指手畫腳，像個什麼樣子。”莫子安繼續說道：“我不會去管林家，不會去管萬獸山，因為這本就不是我分內的事”

    “林伯父若是知道你這麼絕情，肯定是要傷心了。”凌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湖裏的魚仍是歡快的遊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岸上的兩個人為什麼而傷心，它們的生命很短暫，短暫到如果現在不好好享受，馬上便會稍縱即逝。

    莫子安看著那些魚，似乎想起林司曾經問他的話：“莫子安，你為什麼修仙？”

    他曾說過，他是爲了天下蒼生，可是林司也是蒼生中的其中之一，但他卻沒能救他。莫子安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究竟該不該這樣對林司，這樣對凌席，他會懷疑，自己的行為處事，是不是已經違背了天下蒼生。

    “師父，你在不開心嗎？”蘿蔔的聲音響了起來：“師父實在想著林門主的事情麼？”

    小妖獸已經治好了，乖乖的窩在蘿蔔的懷裏，一副愜意的樣子，蘿蔔給他起名叫苔原。

    “蘿蔔，師父是不是錯了？”莫子安這麼問到：“師父是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沒有啊。”蘿蔔一臉疑惑的看著莫子安，搖了搖頭：“怎麼會呢？師父明明一直在努力。”

    “可是，如果我保護了林司，從一開始就保護了他。”莫子安頓了頓，嘆了口氣：“他就不會死了。”

    “或許，如果我那樣做了，他現在還能站在湖邊，與我們說話談天。”

    “師父沒錯。”蘿蔔斬釘截鐵的聲音響了起來：“天下蒼生不是師父一個人的，可師父已經盡力去做了，天下蒼生也不只有林門主一人，師父爲了大局，也是遵從天道。”

    蘿蔔這麼說著，眼睛笑的眯了起來，燦爛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