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邢國公來訪
趙珂在椅子上閉目養了一會兒神,任由自己沉浸在故事的餘味當中。不多時,她突然睜開眼睛,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便伸手又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
在這張一尺見方的紙上,大概分佈了有兩千多個字。趙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一氣呵成地通讀這麼多字。要知道,以往她看書的時候,除非是早就讀過的舊書,否則都得隔三差五地停下來思索某句話是什麼意思,該如何斷句之類的瑣碎問題。
她仔細回憶著剛纔閱讀手中這個故事時的體驗,發覺確實不曾停頓。這是為什麼呢?
趙珂冥思苦想,最後只能歸咎於李信這個古怪的橫排寫法以及那些分佈在句子中間的古怪符號了。雖然不明白那些符號分別是什麼意思,但是多了它們之後,至少極大地降低了斷句的難度,自然也就更容易理解文字的含義。
又反覆看了兩遍手中的故事之後,趙珂總算明白李信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是爲了做什麼。
與此同時,類似的事情正發生在許多人的身上。他們在拿到下人帶回來的東西之後,立即如飢似渴的閱讀起來,然後心滿意足地誇讚下人幹得漂亮。其中有大方的,甚至隨手賞了不少銅錢,樂得下人眉開眼笑,暗道趙珂所言果然不虛。他們之中,有些人沒有注意,而有些人卻注意到了——明明是很不符合人們習慣的橫向排版,在適應了幾行之後,竟然就感受不到它帶來的阻力了,或者倒不如說,這樣的排版甚至頭一回讓閱讀開始變得有種絲滑的感覺了。
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中的緣由。當然,其實李信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或許是因為人類的眼球天生更擅長水平方向的運動而不是豎直方向的運動?算了算了,瞎猜也沒用,管它究竟是什麼原理呢。
李信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夠了:從左到右的橫向排版是後世最通行的書寫方式,而標點符號系統則是極大地提高了資訊傳遞的準確度。試想,如果孔子的弟子們編撰《論語》那會兒就有標點符號這麼回事,那後世的人們也就不用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十個字到底該怎麼理解而傷腦筋了。按照夏農的《資訊理論》來說,這不就是降低了資訊傳遞過程中的“失真”嗎?
所以說,李信堅信這是更先進的書寫和排版方式,一定要大力推廣出去。只有降低了閱讀的難度,提高了資訊傳遞的效率,才能加快真理和知識的傳播。雖然短時間內或許看不出它有什麼積極正面的影響,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說,這絕對是推動大唐發展的一記重拳。
老實說,李信早就設計好這一天了。這個設想的誕生甚至早於《白蛇傳》的上演。後世的他經常因為充不起會員而被各大平臺欺負,看不了摯愛新劇的最新一集,沒想到重生到大唐以後,他也有機會卡一下別人的“脖子”。不過,他認為自己還是比後世那些影片軟體良心多了。
畢竟他卡觀眾們的脖子並不是爲了錢這種庸俗的東西,只是爲了用一種合理的方式充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使他們主動來適應這種橫向的排版而已。試想,如果不是用這種繞圈子的方式的話,橫向排版和標點符號的推廣一定會碰上很大的阻力。因為絕大多數人們總是習慣於因循守舊,只有當他們對內容無比渴望,無比好奇的時候,這種心情才能推動他們強忍橫向排版一開始所帶來的不適而努力閱讀下去。
只要讀下去就可以。只要讀下去,就一定能感受到其中的妙處。
李信很堅定的相信著。
當然,他也想過事情的結果若不是這樣該怎麼辦。比如說,橫向排版的效果反響平平,甚至引來很多嘲諷和謾罵之類的。
李信最後的回答是,那也無所謂。他應該會繼續努力地嘗試,直到成功為止。因為他很確信,先進的、好的東西在經歷足夠多的考驗之後,一定會贏得別人的理解和接納。
這不,這張橫向排版的紙張流出去不到兩天,就有人登門拜訪楚王府了。
“誰呀?”李信隨口問王貴道。
王貴回答:“是邢國公。”
李信愣了一下:邢國公?那不就是房玄齡?後世被人們津津樂道的“房謀杜斷”裡的房謀?他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