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別
翌日
李家東南方向的養心亭,一片片翠青的竹子,或挺拔,或微微垂下,這是一片翠青色的海洋,令人賞心悅目。因為臨近藏書閣,空氣中淡淡的紙墨香與幽幽而來的翠竹氣息混雜在一起,十分怡神。
在竹林掩蓋之下,有一條幽幽小徑通向亭中。
李明目在小徑的半道處停住了。
他知曉孃親就在養心亭中,自己心中亦有決斷,可終究是在近前之時有些猶豫不決。
李明目抿了抿唇,繼續前行。
在淡雅的養心亭中,一個神態雍容的美婦人倚靠著亭邊的扶手,正閉目品著這養心亭中獨有的悠然氣息。身旁一個侍女正安靜的侍候。
“夫人,夫人,明目少爺來了。”身旁的侍女小聲的提醒著閉目中的美婦人。
美婦人這才悠悠醒轉過來,微微側身,慈祥的目光便開始注視著李明目,見李明目微笑,也慈祥的笑著。
“目兒,怎麼想著來看孃親了?”
“孃親,我其實是來向您道別的,在家中修煉三年了,我想我應該外出歷練一番,三日後出發。”
李明目的孃親先是一蹙眉,但轉念一想,目兒也在家清修數年,外出歷練亦不是壞事,神色才略有緩和。
“目兒,外出歷練雖好,但你卻需注重自身安危,萬不可以身犯險,另外……”
李明目已是十七歲,成年兩年,可孃親卻依舊當他是小孩子般囑咐著外出事宜。若是以前,他想必早已找了個藉口落荒而逃了。但這一次,他卻微笑著認真傾聽著孃親的囑咐,沒有一絲的厭倦。
……
三日後
李明目在家主府中收拾好行李,納於古銅色的須彌戒中,便準備出發了。
李家大門前,李明目回望一眼,大門依舊恢宏大氣,透露著滄桑古老的氣息,侍衛依舊如一塊玄鐵,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李明目自顧自的笑了笑,呵,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啊。
李明目再一瞥,瞧見了來送行的孃親與妹妹,然而李道一卻沒有來,一絲失望之情被隱匿於眼底深處。
李明目卻依舊微笑,拱手道,“娘,我此番去世間歷練,可能會多年不相見,望孃親保重身體。”
“孃親知道了。”李明目的孃親目光慈祥的看著李明目,“你也要保重身體。”
李明目一轉眼,調笑般地看向一旁正傷心的妹妹,那可憐兮兮的嬌弱模樣,可真是惹人憐愛啊。
“原先你不總是說沈家丫頭楊老二多厲害麼?待我此番歷練去打趴下他們,看看是哪個厲害。”
李明目輕輕彈了一下李聆兒的額頭,讓這丫頭認為自家哥哥不如人。李聆兒委屈的捂著額頭。
“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李聆兒被欺負了,卻依舊擔心李明目,紅著眼眶,捂著額頭提醒道。
“放心吧。”李明目揉了揉李聆兒的頭,輕輕一笑,“你哥我可強著呢!”
隨後,李明目笑容一瞬間僵住,隨即漸漸褪去,抿著嘴唇,一臉嚴肅。
這一切只由於李母從手腕上的須彌鐲中取出一把劍!
那把劍看起來十分古舊,像極了世俗中尋常打鐵鋪鍛造的一柄鐵劍。古樸的木質劍鞘,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一縷縷痕跡,悄悄散發著滄桑的氣息。
可李明目卻知道,這是柄什麼劍!
在李家歷史中,傳說出現過一個至強者。他的強大,曾經壓的整個天地喘不過氣來,他也曾以一己拯救千機大陸於群魔肆虐之時。
他就是明帝!
一個令李明目最為佩服的人。
這柄明帝劍是李家權力的象徵,能作為歷代李家家主的佩劍,只因爲它曾是明帝的佩劍!
儘管無盡的歲月斑駁了歷史,明帝逐漸成爲了一個傳說,很多人或許都已將之遺忘,但李家人堅信他的存在,這柄明帝劍即是明證!
“父親……”
李明目怔怔盯著這柄明帝佩劍,喃喃自語。
“目兒,此劍便是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你父親!”
“接劍!”
唰!
李母將劍丟擲,讓李明目接劍。李母不愧為李家中人,雖為女身,卻有幾分英氣。
“走了。”
李明目接過劍來,便不再回頭,只留下一道孤傲的背影。
李家某處,一道影子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