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夜的折騰，倆人都身心俱疲，嚇得魂不著體，天一亮就瘋了一般地跑到派出所自首。

    巧的是因為時間太早，所裡只有值班的兩個小警察，倆人聽完後，驚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當時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太好奇，讓田振瞭解了一下案情，他看了錄的口供的後，自己也笑了，爲了描述清楚，我想象當時的情景應該是這樣的。

    倆警察問：“說什麼？自首！你們……你們做了什麼事，大早晨的來自首？”

    “對！對！對！趕緊抓起我們吧！把我們關進大牢裡……快點啊！”

    “你倆到底犯了什麼罪？”倆人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就算自首，也沒有這麼着急的！

    倆人肯定因為恐懼和心力交瘁，話早已說不清楚，警察應該是勉強才聽得清楚。

    “我是個律師，是個……是個黑心的壞律師，這些年做了很多壞事……我今天……今天自首是爲了八個月前一次偽證案，我……我收了人家十五萬塊錢，幫著做了假證，害死了一個河南的打工仔……”

    警察應該是越聽越糊塗：“八個月前？怎麼現在突然自首？有人……有人逼你嘛？”

    “有……有！”倆人異口同聲地喊，隨即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不是人，而是……而是鬼！”

    警察應該很生氣，以為一大早就遇上了精神病，肯定第一時間把他們趕出去，倆人肯定也死活不出去。

    根據倆人的口供交代，那個律師自首時應該帶著證據，這時候應該把證據拋到了警察面前，警察看了後，十分震驚，這種事他們做不了主，於是打電話報告給了上司，後面的事情誰都能想得到，按照司法程式，來人被起訴，然後被裁決。

    很久很久以後，我和田振一起吃飯，又聊到這件事，田振告訴我這倆人一個被判了十五年，一個判了四年半。

    幫著薛春山報了仇，他心中的執念已經化解，人也變得輕飄飄起來，和我揮了揮手後，轉身走進了牆裏。

    我想應該為他高興纔對，死了就是死了，不管什麼原因，總得放下執念，然後到下面，按照神秘的力量進入三道輪迴，重新開始。

    他離開後，地上頓時多了十幾張陰鈔。

    轉眼間已經幹了一個多月的快遞店老闆，回顧這一個月裡發生的事情，簡直可以用如夢似幻來形容。

    就在薛春山離開的第二天，我通知店裏所有員工：晚上老闆請客，包括回學校準備畢業論文的吳宇輝。

    吳宇輝家裏不缺錢，她對待生活的態度和我們不一樣，用她的話說是“隨性”，我、周小川都覺得這就是有錢燒的。

    不管怎麼說，人家有錢這是事實，誰讓投胎是一門學問呢！

    她說畢業後，還想繼續當快遞員，我便打電話叫著她一塊吃飯。“

    “老闆？你是想我了？”電話一接通，裡面傳來了清脆了女孩聲。

    “想你個頭啊!晚上老闆請客，有空賞臉？”

    “好啊！老闆請客，別的事就不算事，必須去，這個絕不打折。”

    說了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倆人又胡扯了幾句，便扣掉了電話。

    晚上所有人都到齊了，韓桂鮮煞有介事地拿著賬本，清了一下嗓音：“各位，這也月的工資我算出來了，趁著大家還沒有喝醉，先公佈一下吧!”

    其實之前她和我商量說，怎麼說我手裏也有個幾百萬，也懶得為這點錢操心，就讓她根據之前制定的績效工資方法算吧！用人不疑嘛！

    “我估摸著這個月能領取五千塊錢吧！”周小川喃喃道。

    小振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我算著怎麼也得五千六七……”

    韓桂鮮擺了擺手，示意倆人不要說話。

    “先說咱們的副店長，海哥吧！海哥這個月送快遞共156件，加上副店長的補助和基本工資，一共八千四百五十六元。”

    眾人都沒想到這麼多，頓時一陣驚呼。

    “再說周小川的，周小川基本工資，加上績效工資，一共六千五百六十元！”

    周小川一下子蹦了起來：“什麼？有這麼多嗎！”

    惹得大家都笑了。

    小振的工資比周小川高二百多，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他們三個純快遞員中，竟然是張周庭的工資最多，已經超過了七千元。

    張周庭不好意思地撓著頭：“俺……俺就知道多送快遞多發錢，就……就每天告訴自己多送十件……”

    短時驚呼聲變成了掌聲。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韓桂鮮想在吃飯前公佈工資的事，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