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屬於同一個公安系統，田振所在的派出所，還是魯西口音警察派出所的上級管轄部門，說話肯定好使。

    我報了田振的名字後，魯西口音警察頗感意外，立刻打電話聯絡到田振，只聽他“嗯”了幾聲後，對我態度明顯好轉。

    我把知道的資訊詳細說了一遍，又把寫著關鍵詞的那張紙遞給魯西口音的警察，剩下的事就不管了。

    幾個警察離開後，我才轉身問站在門口，一臉歉意的幾個家屬：“你們誰是王老太太的閨女？”

    一個胖婦女朝前走了兩步：“我是王雪梅，怎麼了？”

    我把王老太太說的事重複了一遍，聽完後胖婦女“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沒怨娘，知道家裏窮，不能同時供我和哥哥上學……嫁給胡老四，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女人家的，有個合適的主兒就行。”

    王老太太的兒子“嗯？”了一聲，一臉疑惑地問我：“你……你怎麼知道的，你見過我娘？”

    我笑了笑：“這事我還真不方便說，你就當是王老太太給我託夢吧！讓我幫她完成夙願。”

    漢子親眼看到警察都相信我，就算他懷疑，也不敢說什麼，做什麼，從緊皺的眉頭，我看得出還是因為錢，估計他對老孃把錢和首飾留給妹妹有些不樂意。

    “這位兄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這錢……這錢我絕對不能全要。”

    他們的家務事，我懶得管，別說她不全要，就是全都扔到大街上，也和我無關。

    “怎麼分，你也說了算吧！我想王老太太如果地下有知，也會支援！”

    胖婦女哭成了淚人：“那好，兄弟你就好事做到底，幫我和哥哥分開孃的遺物，一人一半吧！首飾都換成錢，畢竟我們兩家孩子都多，日子都不壯實。”

    胖婦女這話讓我很感動，瞟了一眼中年漢子，他也慚愧地低下了頭。

    幾個人來到王老太太的小院，我看到屋內三分之一的空間被大土炕佔了。

    北方人可能知道，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村裏家家戶戶都有個大土炕。

    土炕好處很多，最大的好處是冬天暖和，其實還有個很大的好處，結了婚的都知道，但是誰都不擺在席面上說。

    在土炕上不管怎麼折騰，都不會形成噪音，這讓多少新婚燕爾可以放心一展身手。

    老太太說錢和首飾放在土炕的夾層裡，我這才反應過來，土炕哪裏有夾層？

    老太太的兒子伸手掀起被褥，又掀開涼蓆，就看到土炕中間有磚頭大小的一塊凹陷。

    凹陷不明顯，直視的話幾乎看不見。

    王老太兒子轉身從破櫥子裡找出他娘切菜的刀，“哐哐”幾下戳出一個洞，洞裡露出了一塊黑色。

    “是個盒子！黑盒子！”胖婦女身後站著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他指著洞口喊道。

    “志國，別亂說話，影響你舅……”

    胖女人呵斥一聲，小夥子也就不再說話。

    一個比鉛筆盒略大的黑盒子被挖了出來，漢子迫不及待地開啟，盒子的最上面是個黑袋子包裹的長方形東西，看形狀就猜出是百元大鈔。

    老太太之前說過，這是她兩萬多的私房錢。

    一個農村老太太能攢出兩萬塊錢，真是不容易，估計兩口子省吃儉用讚了很多年，才攢出來。

    漢子一臉興奮，一把拿了起來，就露出了下面的東西。

    我首先看到了是一片黃色，再看就看清楚了，果然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首飾。

    這時候門口圍滿了街坊們，幾乎同時發出驚歎。

    黃金不生鏽，但從盒子裏首飾色澤可以判斷出，這些玩意有些年歲了，估計老太太兩口子很謹慎，知道是贓物，不能輕易露世，就算孩子上不了學，也不拿出來變賣。

    胖婦女走到漢子身前：“哥，眼下咱爹孃都不在了，只剩咱們兄妹倆，我當著街坊們麵說的話肯定算數，但這錢和東西，暫時還得由這位大師保管。”

    胖婦女的話擲地有聲，她哥臉瞬間紅了。

    “行！咱們當面清點一下，就先交給這位兄弟吧！”

    從倆人對話，孰高孰低，我立馬聽了出來。

    妹妹一直讓著哥哥，而且顧大局，剛纔稱呼我兄弟，後來直接改口大師，可見情商也夠高。

    清點了兩遍，一共十一件首飾，九件金首飾，兩件玉器，價格不好估計。

    “那行！首飾我先拿著，這錢你們就當場平分了吧！”

    說著我把黑塑膠袋撕開，裡面露出了新舊不一的一摞百元大鈔，可見兩口子攢了很多年。

    數了數，一人一萬兩千六百元，兒子拿到錢，低頭不語，猜不出怎麼想的，閨女則是淚流滿臉。

    誰孝順誰不孝順，又是一目瞭然。

    我正想說兩句啥，漢子的電話響了，只聽他接起來後喊了聲“張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