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於璟被這一句嚇唬得，沒喝茶也能噴出一口驚訝的唾沫來，而且絕不遜色於一杯茶的量。

    這傻丫頭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給他搭紅線也不能搭上九言啊。

    “妹妹，九言是男的。”

    “哦。”楚清影顯然一副你說了我答了，但是我就是沒聽金耳朵裡的樣子。

    “那你跟我說說，那些跟你不一樣的惡霸，為什麼喜歡強搶民女啊？”兜兜轉轉，還是步入了正軌。

    楚清影對此事，抱了許久的疑惑。當年在雲落山不能問夏繁那些野書破書，只能憋著。出了門，不長記性的她總忘記問師兄師姐，便一直迷糊到如今。

    哈哈，現下有個笨蛋自己跳進坑裏，讓自己有機會詢問，自然不能放過。

    於璟因為楚清影眉眼間忽然露出的狡黠，剎那間以為楚清影是清楚其中如何，卻裝傻欺騙他。

    “反正床上危險，你不要被人騙上去了，其他的，無可奉告。”

    於璟伸手過來摸了摸小魔女的腦袋，笑了笑。笑意溫暖如春，將他過往的惡性惡行都掩蓋了去。

    彷彿他這個人，一直都是這般美好的模樣。

    有時候外表的精緻，真的會讓人饒恕、忘卻一些屬於你的罪責。有的人寧願相信面上如玉般乾淨的人，也不願相信心無雜質，臉上卻坑坑窪窪的人。

    這就是人心。

    當然，並非多數。

    不過罪責不至不可饒恕的於璟，確實能夠仗著那張臉，叫人忘記他的過往。

    這位恃寵而驕的大少爺，除了欺負了人外，似乎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同樣，人畜無害，又萬事不精的楚清影，實則是個小魔女呢。

    不過小魔女在熟人眼中，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妹妹。這副好看的皮囊之下，藏的一顆心絕對是皎潔不存惡念的。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不告訴你，是爲了你好。”於璟看了看她，突然想到了應付她的辦法。

    於是道：“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你問他，他肯定會告訴你。”

    “哦。”楚清影垂下了腦袋，一臉愁容。

    目光轉至窗外去看那輪雲影遮蓋住的月，輕蹙柳眉。似有些許悲傷流露，讓得她整個人多了幾分風姿，恰合了凡界人眼中，修仙者仙子的名。

    不再像先前那般，是個一眼看著，便知是未見過世面的急躁毛丫頭。

    楚清影不知道，要見到師尊，是何年何月。突然之間，心底就泛起了酸意來，眼眶裏也有些許晶瑩打轉。

    於璟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不會是，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吧？”

    “不知道啊。”

    楚清影有些難過，有些彷徨。

    師尊可能喜歡她嗎？

    好像不太可能。

    “他是誰啊？”

    “我不想跟你說他是誰。”楚清影道。

    夏繁的名聲太大，說給誰聽，都可能洩露了自己的身份。還可能換來一聲聲嘲笑和鄙夷。

    很多事情她不懂，可師徒相戀有悖倫常她卻是知道的。

    “幾歲啊？也二十幾？”

    “幾千歲了。”

    “啊？那麼老？”

    楚清影扭頭，瞪眼，起身，猛地一拍頭。

    “唉喲！”

    叉起腰，那個小魔女魔性再次顯露，朝著哥哥怒道：“你才老呢！”

    “我這不說的實話嘛？他不會跟父親一樣大吧？”

    楚清影聞言，忽然想起於墨染稱夏繁為小東西，覺得夏繁一定比那個老妖魔年輕。

    “沒有義父年長。”

    “哦。”

    “我要回去睡覺了，不和你說了。”

    楚清影拉開門，才意識到這邊是自己的房。轉身，對著於璟一笑。

    於璟感到莫名其妙，卻又沒意識到哪裏不對，也對其傻傻一笑，以示禮貌。

    “哥哥，這是我的房。”

    “哦哦，我這就走。”於璟忙從她開啟的門走了出去。

    關上門，熄滅燭火。

    伸手不見五指，抬眼一片黑暗。雙耳不再被吵嚷，兩眼困得睜不開。走到床前一倒下，長嘆一口氣，哀道：

    今夜總算是能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