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影閉嘴。

    跟於墨染吵了幾回，自己算是知道他的厲害了。

    乾脆自動認慫。

    就算吵得過，實力也不允許她教訓於墨染，最後還得被他捶。何必呢？

    見她安靜，於墨染懶得再理會，回頭問掌櫃：“那妖長什麼模樣？”

    掌櫃遲疑了一會兒，不知如何描述蕭洛纔不至於讓於墨染動氣。要說那妖頭頂生了一堆白色的耳朵，這不暴露了對方的能耐，凸顯他們這些人的無能嗎？雖然事實非如此，可於墨染哪裏會聽？

    但若是不說那耳朵，蕭洛除了長相好看外，似乎沒什麼特徵了。那長相說出來，雖然是一等一的美男子，紮在人堆裡難得一見。但比起耳朵，特徵模糊了些。

    自己隱去重要的不說，事後於墨染髮現，是否又會降罪？

    楚清影緊緊抿著唇，表示自己不會再說話，但沒表示自己不看啊。

    她看了磨磨唧唧、遲疑這遲疑那的掌櫃好一會兒。別說於墨染了，就連她都瞧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道：“你們是不是被嚇傻了，壓根兒沒見著長啥樣兒啊？幹嘛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看得人著急死了。”

    雖然不關她的事兒，但好奇啊。初到凡界，事事透著新鮮，對於妖族，她更是接觸甚少，不好奇就怪了。現如今小命捏在於墨染手裏，自己料想，要是逃不掉也就不重要了。

    能逃出這傢伙魔掌的機率嘛，小之又小。所以，性命也沒什麼重要了是不是？怕死，也得看得開啊。不然知道是時日不多，還愁眉苦臉憂慮過多，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抬頭看於墨染，又是陰沉沉，彷彿那張臉的天，要下一場狂風暴雨。

    於墨染本來想說些什麼，奈何被楚清影以不那麼嚇人的語氣說出去了，自己就只好將話收回去了。

    雖然表達方式不同，但若自己再說一遍，豈不是顯得他很奇怪？

    於墨染將手臂抱起，凝視著掌櫃，等著他回覆楚清影的問題，以及接好自己前面問的話。眸子的殺氣，快嚇得那中年男子，站不穩身子了。

    楚清影剮了於墨染一眼，便迅速偏過臉去。不讓對方發覺，也讓自己出了一點兒氣。

    受不了啊，怎麼會有這種人，問話能不能給人一點好臉色？這把人嚇得，嘴唇都哆嗦，話能說清楚嗎？

    掌櫃嘴唇不止哆嗦，還有些發青，在不經意瞧見於墨染的表情後，再不敢抬起頭來。思慮再三，還是打算將蕭洛的主要特徵說了出來。

    就算死，早死也比擔驚受怕強。

    “他腦袋上長著一雙白色的獸類的耳朵，說話的時候，還會搖啊搖的。然後人長得挺俊俏的，化出的人形的年紀，大約就十八九的樣子，不大。”掌櫃聲音被嚇得已經有些沙啞，好不容易陳述完，又被嚇了一個激靈。

    於墨染的冷笑在繃緊身體的人耳畔響起，所有非好意的滋味被無限放大。聽到那笑聲，他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難逃了。

    於墨染在處決人的前一刻，一般都是這樣的笑容。他在笑你愚蠢，這麼愚蠢的人，怎麼不該死呢？

    楚清影聽了描述，想起了鎮魔塔下的某個人。蕭洛化出的人形，確實只有十八九的樣子。生得遠比俊俏二字形容，還要來得好看。腦袋上，也確實留著一對耳朵。

    “有畜生的耳朵啊。”於墨染的唇角揚起的弧度，叫人看著很是危險，“不過五百年不到的小妖，你們十幾個人，居然也對付不了？”

    掌櫃無話可說了。

    越解釋，恐怕越有理說不清。況且，於墨染本就是不講道理的人。

    楚清影聽到五百年三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見於墨染不分青紅皁白的為難人，自己也看不下去，插嘴道：“我見過一隻妖怪，上千年妖力，依舊留著耳朵。那耳朵還被我啃了一口呢。要不是他留著耳朵給我啃，說不定那會兒，我就死翹翹了。你啊，也不用抓我討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