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夏繁還是不說話，只時不時嘆息表示無奈。

    楚清影跟著他走到了無人處，掛著不悅的表情，道：“現在沒人了，師尊你可以跟我說清楚了。”

    “沒什麼可說的，只是給你提個醒。鎮魔塔不可一日無主，你知道嗎？”夏繁笑道，笑容很假很虛偽。

    只是笑得不真切，更讓人覺得他心裏有什麼事情瞞著不說，讓楚清影覺得很壓抑。夏繁在說出那句他不在的話時，楚清影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來自一種直覺裡的感受，她總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不會如以前她想的那般簡單。她的師尊夏繁，如果不是她執意拋下他的過去，可還頂著一個惡魔楚繁的名頭呢。

    楚繁犯錯時，楚清影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可隱約看到書中記載，偶爾聽人提起，那都是一個很不堪的人。不堪到，差一點點天道就下了神罰，令其挫骨揚灰！

    楚清影不知道夏繁為什麼躲過了神罰，但躲過了之後，便以為他就這樣一生都躲過了。

    她也不知道夏繁上一次“不在”，到底是離開雲落山去做了什麼。

    夏繁或許真是去找楚清寒，可找楚清寒這件事，又豈是“找”這麼容易的事情？

    如果楚清影在小小的第九修界裡，憑藉夏繁的能耐，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找不到呢？蕭洛、於墨染好像都提過楚清寒，他們每個人提起楚清寒時，都不問人在哪裏。

    他們都那麼在乎這個人，可最終誰都沒去找他。為什麼呢？那麼在乎一個人，為什麼都不去找他？

    答案只有一個，因為找不到啊。很可能，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那夏繁找的是什麼呢？

    “我知道。”楚清影扯開一個牽強的笑容，有些詭異，“師尊又要去找楚清寒了嗎？”

    夏繁察覺到了楚清影的變化，也知道她的心早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單純了。但答案可以是一個：“是。”

    楚清寒魂飛魄散，到如今無法聚集。夏繁若是遭了神罰，最後的結果也是魂飛魄散。說是去找楚清寒，也沒什麼不對。

    “他在哪？”楚清影問，語氣有些冷冽。

    她這段時間已經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一切的一切，她都像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裏。從始至終只知道要找夏繁，想在他身上得到些什麼。可最後呢，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最初的自己到底是想要什麼。

    嘴角依舊掛著笑容，但看起來可怖不已。夏繁的臉色變了，他從未見過沒被任何事物操控的楚清影，如此模樣。

    “在一個永遠都回不來的地方。”夏繁道。

    楚清影眼眶溼潤，突然一酸就淚水滾滾。

    臉頰兩側似有寒風吹過，火辣辣的刮掉了一層皮。心裏難受得猶如風鑽了進去，冷得像刀子剮了一下。

    她道：“楚清寒死了對不對？”

    “是。”夏繁不想瞞著她。

    楚清影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大聲質問道：“那你離開雲落山，到底是想要找什麼？！”

    此事，她開始懷有怨念了。

    如果他不離開雲落山，一切的一切就不會變。楚清影或許還能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

    可現在呢，渾渾噩噩的經歷那麼多，到最後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變了性情，突然就不開心了。

    明明只要夏繁不離開，一切就不會變的啊。

    夏繁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可是他都不在了，你在找什麼？”楚清影急紅了眼，她想聽到夏繁說一句自己滿意的話。比如說，他只是一時間昏了頭，或是因為某種原因，腦子有些糊塗了以為楚清寒還活著。

    楚清寒啊，是他哥哥不是嗎？他們以前，感情應該會是很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