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影的目光滿是不解，看著夏繁，疑惑不斷。卻是千言萬語，無一適合從她嘴裏說出來。

    “師尊，若是執念太深怎麼辦？”她怕啊，怕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讓師尊為難，也叫自己不好過。

    今日那一劍，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手，拿著劍，往腹上就是一刺。那種感覺，真是刺激得很，她一輩子都不想再遇到了。

    那時候，自己怎麼就是控制不了呢？

    明明是她的身體啊。

    夏繁目光怔了怔，對於楚清影的問題，他一時間還真難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思緒千迴百轉，從中挑選了一個：“忘掉就好。”

    哼，說得容易！

    他自己都做不到。

    楚清影不明白，她也不也不知道自己該忘掉什麼。是該忘掉想變強的心思，還是忘記喜歡夏繁的事情。但這兩者之間，無論哪一個，她好像都放不開。

    “忘不掉怎麼辦？”楚清影心情有些複雜，擔憂疑慮過多。

    夏繁嘆息了一聲，道：“你何必想得那麼多？忘不掉，那便不忘了，繼續執著下去又何妨。這世上有些事情，本就是粉身碎骨也想去做的。”

    他呢，有過這份心思嗎？

    夏繁一生，只是想好好活著而已，無憂無慮的活著。可惜天公不作美，諸事不順，憂慮不斷。

    也許母親逝世之後，他的一生，就註定了要不安定了。

    粉身碎骨去做？

    若是可以，他想粉身碎骨，去救母親。可惜啊，那是挫骨揚灰都挽救不回來的。母親不是修仙者，不像楚清寒，魂靈散了就只能入冥界。

    如今的她，可能已經輪迴幾世，有了好幾個比他還好的兒子了吧。

    “粉身碎骨去做嗎？”楚清影喃喃道，手心不自覺的裹緊了夏繁的手。

    夏繁眯眼笑了笑，點點頭。

    她心裏默唸：“師尊，若是我說執念在於你，你願不願意扶我一把？”

    不過無所謂了，她和師尊之間，即使沒有男女之情，不也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嗎？只要夏繁不趕她走，那就是一輩子相伴。

    她到底有什麼不滿的，有什麼可抱怨的？貪心不足，遲早走火入魔。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在師尊身邊當一個拖油瓶。

    萬一哪一天，他就厭煩了自己呢？

    “師尊還有多久才能找到楚清寒啊？”找到了他，就可以回雲落山明月樓，像以前一樣了吧。

    不用出入凡塵俗世，還怕什麼危險重重。楚清影也就，不用再做拖油瓶了。然後嘛，她還可以趁著太平好好修煉，說不準哪一天修為就漲起來了。

    總有一天，她可以像夏繁一樣，行走世間山水攔不住、邪魔擋不了。

    “不知道。”把楚清寒找回來，楚清影可能就沒了。

    夏繁伸手幫她捋了捋頭髮，眉心一皺，眼眶裏差一點兒就泛起了朦朧來。

    薄情嗎？可他一旦認定了感情，便是烙在心裏了。這世上沒有人懂他，他苦了累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夏繁從不敢倒下，因為無人扶他起來。他從不想多情，因為怕難捨難分。像楚清寒一樣，一點點的烙進他心裏，最後的結果呢，痛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二孃當年將他帶回家的時候，自己是那麼的討厭他，怎麼突然之間，就下意識的當他是自己哥哥了呢？

    好像是鬼擎出世，楚清寒替他受了劫難後吧。

    他還記得第一聲哥哥，是問他怎麼辦來著。

    楚清影聽到這一句不知道，心情格外的沉重。不知道就意味著前路無數不可預知等著她。她害怕了，山下再好玩再有趣，她就算沒見識過，也不想再見識了。

    她真的好害怕，因為這些未知數，自己和夏繁此生有緣無分了。不，本該有緣無分，只是恰巧有了個契機可以相伴一生。

    能陪在他身邊就好了，其他的，楚清影不敢奢想的。師徒之間若真成了那種關係，有悖倫常，她心裏清楚。

    她不想夏繁為難。

    只是怕這個契機也沒有了，連將心意埋在肚子裡，簡單的陪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