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君尋故人我尋君(四)好壞
“楚姑娘?”膳堂的阿婆已經準備收拾飯菜了,才見楚清影失魂落魄的進來。
再如何,她楚清影還不到辟穀的修為,更不是銅鐵做的身子,吃飯還得吃的。跟自己過不去的事情,她可不會做。
阿婆和藹的端了些飯菜給她,笑眯眯的道:“楚姑娘折騰一天了,估計還沒吃東西吧?”
“謝謝阿婆。”楚清影接過吃的。
“楚姑娘今日可是將山門的姑娘公子們,嚇得團團轉啊。這不,剛吃飯的時候,都是說楚姑娘你跑下山的事兒。”阿婆尋凳子坐下,給楚清影剝雞蛋。
楚清影翻了一個白眼,道:“他們這是太無聊了,心不靜,修煉之途堪憂啊。”
最後一句,從她嘴裏說出來也不嫌害臊。這雲落山心最不靜的,不是她是誰?
阿婆笑道:“楚姑娘不鬧的話,這雲落山還少了些人氣呢。合該鬧鬧,不然都得憋出病來的。”
“就是。”楚清影彷彿覺得自己很光榮。
“楚姑娘真要離山去?”
楚清影停了吃東西的嘴,微微一愣。尋思著,還是說假話吧。
“我這不是出不去嗎?還是算了。”
阿婆聽她這般說,鬆了一口氣。接著語重心長、以過來人的語氣道:“死心就好,外面啊,可不太平。姑娘你年紀還輕不懂事兒,遭了罪可怎麼辦。”
楚清影好奇,問:“山下壞人很多嗎?”
阿婆搖搖頭:“山下之人,不可以好壞區分。人之初性本善,有時候壞心眼的人,也是迫不得已,或是自有可憐之處。”
“不是像書裡寫的那樣,壞人都是生的一副壞心眼兒嗎?”
對於外面繁華的認識,楚清影僅限於書本中的隻言片語。知道大英雄懲奸除惡,好人良善安居,壞人自有惡報,已成她心裏對山下之人的理解。
“不是的。好人,也會惹人生氣的啊。像楚姑娘你,不就一頭到頭,讓師兄師姐們掛心發怒嗎?那楚姑娘,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楚清影想了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挺壞的。
但對於外面,她非但未生出恐懼,反而添了幾分嚮往。
花花世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困在雲落山的她,就像井底之蛙、管中窺豹,不親自去看看其中真實面目,未免遺憾了。
神識迷濛片刻,想起稍會兒還要做什麼,楚清影回過神來,與阿婆道別:“阿婆,我走了。”
阿婆手中的雞蛋剝到最後一塊兒,卻來不及塞到她手裏,瞧著那年紀輕輕的小仙子跑遠了,無奈一笑。雲落山弟子,大多是十八歲打好了修煉基礎,十八歲以後才送進山裏來的。像楚清影這般從小就入山,真不多見。
這輩子,怕也只見過這麼一個孩子。
可惜,孩子都長大了,長硬了翅膀,要飛了。
阿婆無奈的搖搖頭,將楚清影留下來的空盤子收拾了。
楚清影在曾飛宇路過竹林時,施法讓其中一棵綠竹彎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曾飛宇打住腳步,下意識的在四處尋找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面不改色,躲在對方看不見的角落,捏住了嗓門,嬌滴滴的道:“飛宇師兄,飛宇師兄……”
跟鸚鵡鳥似的喊了幾聲,曾飛宇糊塗的問:“哪位師妹?莫要躲著捉弄師兄。”
綠竹搖了搖,枝葉輕輕的劃過曾飛宇的臉。
曾飛宇猛地低頭將綠竹一看,慌張的眨了眨眼,防備的喚出了佩劍。看架勢,是準備要跟人決鬥了。
楚清影憋著笑聲,繼續以方纔的語氣與他說話:“飛宇師兄,我有靈了。”
言罷,繼續以法術晃了晃綠竹,以表示說話的是綠竹。